张氏还是带着人闹到了慕千兮的院子里。
不,应该说,张氏就是冲着慕千兮来的。
她带着一大群人站在了慕千兮的院子外面,守院子的小丫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急忙跑进去告诉了慕千兮。
慕千兮走出来看到这一大群人,心想,估计张氏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不过她看着张氏秃了不少的光亮头顶,以及张氏蜡黄憔悴的容颜,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到底是恶有恶报,张氏当初选择用孩童血炼药那种阴损的法子解毒,这会儿身体亏空得就像是个破了洞的袋子,根本装不下东西,那腹中的胎儿也估计早就成为了一个死胎。
“申法师,您说的东南方向住着的小姐,就是这里了。”张氏扶着腰,仿佛自己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一般,指着慕千兮的院子对所谓的法师道。
那个法师穿着一身灰色长袍,蓄着长胡子,手里拿着一柄拂尘,一副世外高人的出尘姿态,抹了一把胡子道:“夫人可否说一下这位小姐的生辰八字?”
张氏毫不犹豫地就将慕千兮的生辰八字说给了申法师。
申法师听完,目光一凛,语气严厉地道:“此等小辈和夫人的命格冲撞,为何还将她留在了府邸?夫人如今怀有身孕,更应该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尤其夫人肚子里的乃是一名聪慧的小公子,夫人更应当多加注意才是。”
“申法师此话何意?”慕老夫人就站在不远处,听到申法师话语里提及张氏肚子里的孩子,又惊又喜地道:“张氏……张氏肚子里的当真是个男孩?”
申法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头道:“老夫人放心,再过不久,贵府定然会有弄璋之喜。”
也就是直接肯定了张氏肚子里就是一个男孩。
“不过……”申法师话语一转,沉吟了片刻。
慕月玫扶着慕老夫人,担忧地道:“不过什么?申法师,在场的都是咱们家里人,申法师有话可以直言。”
申法师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千兮,眼睛里的意思很明显,他要说的话,与慕千兮有关。
慕千兮明白张氏这一出的意思,嗤笑一声道:“法师是想说我不能呆在府里,要把我赶出去?然后再将张氏的亲生女儿接回来,好安抚张氏肚子里的胎儿?”
“接下来,法师是不是还想说我印堂发黑,肯定是被邪崇所附身,所以才这般桀骜不驯,不尊父母长辈?”
慕千兮说话的速度不快,就和往常一样,慢悠悠的,像是在闲聊,可是却让申法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申法师惊愕地抬头望向慕千兮,虽然他后面很快又将那副表情收了起来,可是还是被所有人看了个正着。
慕千兮勾了勾唇:“怎么,被我全部说中了?”
申法师暗道不妙,今天这一单接得亏了,这个小姐摆明了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脑海里的想法转得飞快,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回答道:“这位小姐说错了,本法师刚刚只是在想,为什么小姐会这样想本法师?”
“夫人!本法师是受您之托,来还您一个安宁,既然贵府并不相信本法师,那本法师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申法师欲擒故纵,对张氏道,他相信这个雇主一定不会愿意让他就这样走的。
果然,张氏大声冲着慕千兮嚷嚷:“慕千兮!你什么意思?你就是看不惯本夫人好是不是?本夫人肚子里怀的可是你弟弟,你就算是看不惯本夫人,也得为你弟弟着想吧?”
张氏说着,往慕千兮的方向走了几步,但是还是没有敢踏进慕千兮的院子。
不仅仅是她,慕老夫人和慕月玫也都站在了院子外面,好像慕千兮这院子已经成为了什么不能进去的禁地一般。
慕千兮不经意地往前面走了几步,离张氏更近了一些,闻到了张氏身上被香料遮盖的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因为前辈子就是在血海里厮杀出来的,慕千兮对血液的味道特别敏感,她眉头一弯,正准备说话,就听见慕月玫和慕老夫人相继出声。
慕老夫人显然十分看重张氏肚子里的孙子,张口就道:“三丫头,你母亲怀着弟弟,身子重,人也不舒服,你就看在你弟弟的份上,宽容大度一点,不要和你母亲斤斤计较了。”
“想想等你弟弟出生,以后你们三姐妹以后出嫁后,娘家就有人撑腰了。”
慕月玫紧跟着道:“对呀,三妹妹,你听祖母的,祖母总不会害咱们的吧?”
慕千兮看着这两个人就像是完全忘记了她们之间的不愉快似的,轻笑出声,笑得非常地嘲讽:“那行,那就让我听听这位申法师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