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这就嫌唠叨,我可要念叨一辈子的,往后几十年,您且得听着呢。”珠儿口齿伶俐的说着。
荣熹看着亭外的明月,火炉上煨着红薯,身子也暖洋洋的;这样融洽的光景,真是舒坦到她心坎儿里了。
“三奶奶,您叫我。”江流进来一揖,恭敬的问道。
“你们去厨房端些茶点,一会儿三爷来了吃。”珠儿吩咐着,丫鬟都退下了,她侍立在一侧。
荣熹双手交叠,懒懒的搭在椅子上,眼中蕴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媚而不妖,透着几分凌厉的审视;江流只觉得如芒在背。
慵慵懒懒的一道声音响起:“江管家,你跟着三爷多久了。”
“已有十余年了。”江流身子更弯了一些。
“你坐。”
“谢三奶奶。”江流搭了点凳子边,坐在下首,微低着头。
“你在三爷身边的时间比我长,今天我叫你来不为别的,只想听个真话,透个底儿,三爷这身子还有多久。”荣熹声音淡淡的。
“三奶奶,这话,三爷自然是要长命百岁的。”雍贤的身体,没人比江流更清楚,但他不知道荣熹究竟想做什么,一时不敢说下去。
“我知道你对三爷忠心,我嫁进来,夫妇本为一体,难不成还要分彼此吗?”
“江流不敢。”
“我现在有一个法子,是王爷府的不传之秘,诸多先人已经以身试过,少说也能延寿三十年。”荣熹说完这话,就见江流身子一僵,眼里的光亮了几分,立刻看向她,老成持重的脸上带着希冀。
“三奶奶此话当真?”
“自然,我岂会用自家夫君的命开玩笑。”荣熹正色,端坐了身子,“这法子,只在皇室秘传,且有密旨,若非先天不足,大煞难逃,是不能轻易用的,会危及后世子孙。”
“后世且看子孙福,当务之急还是让三爷延寿。”江流道。
“种生基并非人人可用,一半要靠天命,三爷便是有天命的人。”荣熹缓缓站起身来。
“三奶奶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此事能成,就算让我舍了这条命都行!”江流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几米远的位置。
荣熹停住脚步,静静的看着江流:“不要你的命,须得要跟他血脉相同之人的命。”
“三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谓种生基,便是以命易命。”
“须得用至亲之人带着三爷的头发,衣物,一方沾血的手帕,活葬入土;代替三爷,以替死假死蛮过阴曹。”荣熹说完又坐下了,她身体最近总是发虚,说多了话便气息不调。
短短的一句话,江流听完背后发凉,额上已经有了密汗:“三奶奶的意思是,让血亲去做三爷的替死鬼?”
“我知道你觉得荒谬,可也只有此法,能让三爷延寿。”荣熹将一张折好的纸递给珠儿,“你可以去查,这几位便是种过生基的皇室贵胄,都是过了一百岁才薨逝。”
江流拿着纸,鼻尖沁着汗,犹豫道:“这未免。三爷的手足,只剩这两位了。”他一想到让其中一位替死,冷汗就又冒了一层。
“这两位,是什么人物,岂能替死;何况三爷定是宁愿自己赴死,也不愿连累手足。”
荣熹笑道:“这就是我叫你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