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雍肃见时间差不多,就去了祠堂,带领族人侯于前堂,等族长雍疾进祠。
雍氏族人众多,从祠堂门前开始,一条长龙直贯二十多道月门,每个院中都站满了人,直至府外石阶。
辈分越小的越靠后,长龙尾巴的几个孩子端正的站着,一个男孩虎头虎脑的,颇为可爱,蔫蔫的问旁边个子高的孩子:“姐姐,族长爷爷什么时候来啊?我都饿了。”
“嘘,别说话!小心娘揍你!”说完又有模有样的站好了。
雍肃站在檐下,还想着自己近日怎么神思这么倦怠,连这等大事都能抛之脑后;仔细想着,似乎江流对他提过几次,但他那时候在合计荣熹的事,就略过去了。
“族长来了,族长来了!”
“别出声儿!快站好!”
“真是风姿不减啊。”堂下族人声音此起彼伏。
雍疾一袭月白银线的苏绣长袍,腰间系着一块雕龙血玉,身材修长,步伐轻缓,慢慢走到祠堂檐下。
一张脸金相玉质,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说是玉铸成的也不为过。
但却透着一股极端的病态,唇白而削薄,面无血色,皮肤白的像是没见过日头,在人群中极为瞩目。
一身气度高贵清华,徐徐如松下清风,丰姿隽秀;他们雍家的血脉,都是万里挑一的,旁人难以企及。
这便是那孩子口中的族长了,雍疾落座祠堂首座。
两边柱子上刻着祖训:圣者心日月,仁者寿山河。承天所命,既寿永昌。
雍肃携满堂族众,齐齐下跪拜道:“老祖宗福安。”
“都起来吧。”雍疾声音清淡简远,似从远山间飘来,影影绰绰的,但却能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见。
雍肃起身上前,拿过下人呈上的祭文,躬身递了过去:“老祖宗。”
雍疾起身接过,朝祖祠牌位鞠了三躬,转而面对众人念道:“今雍氏族人,谨以瓜果珍馐,香帛冥金之仪,致祭于始祖灵前,凭吊始祖雍氏先祖。树有根则望,水有源则流。藤蔓千里,同出一源。望族众念血脉相通之情,思同宗共祖之谊。唯力是奉,唯德是行。懿德仁勋,世代传颂。大礼告成,伏惟尚飨!”
祭文宣读完后,雍肃立刻上前接过:“老祖宗若有不适,就早些回房吧。”
“无妨。”雍疾低咳两声。
族中无人不知,这位族长出生时,族中同日同时诞下的孩子皆在十天内相继去世,唯有他活了下来,但自幼多病,十分畏冷,但却异常长寿,年过百岁,面貌身体却如二十岁一般,这种怪病,无医能治。
于是族众纷纷传闻,雍疾是遗了上古寿族长生的血脉。
雍疾端茶润了润嗓子:“我打算离开青云寺,寻一山林,避世清修养病。族中大小事务就交由你了,若无大事,不必来找我。”
“是。”雍肃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