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易明章眼睛还未睁开,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他夜里一向不喜丫鬟小厮在外面守着,便只得自己起身去开门:“什么事?”
门一打开,就见宋清鸾冻的鼻尖通红,满脸喜色,欢喜的叫了声:“先生!”一见他只穿了中衣,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身。
易明章没想到是她,看了看身上还微微敞着口的衣服,微微面露尬色,转身回去拿外套,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喑哑:“外边冷,进来说吧。”
“是。”清鸾低着头跟在后面,进了屋也背对着他。
易明章在内室穿着衣服,问道:“一大早的,什么事这么高兴。”
“卫府的案子结了!”宋清鸾一高兴,转过身雀跃着说着。
见易明章正系着腰带,赶紧红着脸转过身:“韩警长亲自来的,我刚好在前堂,福伯本让我来叫人,但韩警长说信儿带到就行,这些日子辛苦先生了,来日得闲了他在金陵府设宴答谢。”
“两府的人找到了吗?”易明章问道。
“韩警长将两府里戏子牵连人抓了,以此威胁利诱才套出了供词。犯事的的确是两府小姐,拉了他们去做替罪羊。”
“刘璧泷那边还没松口,韩警长说虽然她是动手的主犯,但这样疯疯癫癫的也不能关监狱。”
“那怎么判的?”易明章走到了外室,倒了两杯水,“坐。”
宋清鸾稍稍思忖了一下:“听韩警长说,因刘璧泷也是被人胁迫,不是主犯,所以判了五年的大牢,另外两个小姐,没有动手,只是围观,构不成谋杀,没法判什么。”
“刘璧泷现在在哪。”易明章问道。
“在医院,现在那间病房就像监狱牢房,每天都有警卫守着,按判决书的安排,等刘璧泷病好后,就要转到警局了。”
易明章握着茶盏,低垂着眼眸思忖着,宋清鸾见他久久没出声,便轻声问道:“先生在想什么?”
“那封信。”
“你还记得魏衍说,他父亲死后,至交送过去的那封信吗?”易明章问道。
宋清鸾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这封信的来历始终没有查清。”易明章看着宋清鸾手腕上的银镯子,“这件事,就像你腕上的镯子,收口的地方是有裂痕的。”
“先生觉得那封信,是有人故意寄给魏衍,然后。”宋清鸾神色恍然大悟,“先生是怀疑有人借刀杀人!”
“嗯。”易明章应道,“我着人查了魏家,他父亲并没有什么至交好友。”
宋清鸾有些不解:“先生,我瞧着金陵府里,除了新派的女学生,苏家姑娘以外,似乎很少有女子去。”
易明章点头:“金陵府毕竟是交际场,城中的世家姑娘,多是大家严规出来,很受孔孟礼教束缚,不会去那。”
“新派的女学生,门风开放,思想开明,行止也是不一样的。”
“这么说,刘璧泷三人到金陵府,也未必是巧合。”宋清鸾问道。
一阵寒风,溜着门缝儿溜了进来,宋清鸾身上一阵寒意,有些不敢猜测:“难不成,她们三个是提前准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