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鸾应声:“听福伯的。”
“好,那我回头联系房东,拟一份合同。”福伯开了车门,“姑娘上车吧,今天日头看着大,温度可降了不少,别感冒了。”
“谢谢福伯。”宋清鸾觉得如今府中老人,待自己的态度似乎不太一样了。
福伯上了车又问道:“听先生说,姑娘想开的是西式学堂,我这年纪啊,对这些是不太懂,姑娘若是需要什么,还得给我写个单子,我按单子去买。”
“我也不太懂这些,还得回去多问问先生。”宋清鸾笑答道。
孟良鄘到了督军府,被拦在外面,守卫已经被换成了雍贤的人,没有从前那么来去自由:“孟老板稍后,我进去通传一声。”
“有劳。”孟良鄘觉察到不对,谨慎的答道。
督军府一个庭,大约有卫家整个宅子大,所以雍肃自孟良鄘十几岁将他养在宅子里,实际上也没见过雍贤几面。
雍贤很欣赏他唱戏的功夫,但对二人的情事,却一向是不赞成的。
现在雍肃昏着,孟良鄘也不知道自己今日进不进得去。
雍贤回了敬庭,听了守卫的通告,稍稍思忖:“让他回去吧,阿肃有丫鬟照顾,就不必劳孟老板辛苦了。”
“是。”
“等等!”荣熹在内室轻声道。
雍贤起身进去,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听着,是孟老板来了?”荣熹撑着身子抬头问道。
“是。”雍贤笑问,“你莫不成也是孟老板的戏迷?”
“孟老板戏好,人生的也好,凡是听过的人,哪有能忘得。”荣熹抓着雍贤的手臂道,“三叔,七爷已经受了罚,如今晕厥着,若是身边有贴心的人照顾,想必好的也会快些。”
“你替阿肃求情?”
“也不是求情。”荣熹低低垂着睫毛,“阿肃是三叔的弟弟,自然也算是我的兄弟。不管从前犯过什么错,都已经受了罚,不如就一笔勾销,都从头来过。”
“阿肃不比我,有三叔悉心照顾着,孟老板虽不是阿肃房中的人,但也是多年的情谊,想必不见一面,也不会心安。三叔不如就让他进府,等阿肃醒了,再叫他离开也不迟。”
“免得两下都心中不安,于阿肃养伤也无益。”荣熹轻言细语的劝着,雍贤停在耳中也心情舒畅,他最希冀的就是家庭和睦,和和美美的。
“你有这样的胸襟气度,是雍家的福气,但愿肃儿能明白这番苦心,以后好好相处,不再生事。”
“一定会的,三叔不必担心。”荣熹笑道,眼眸弯弯的。
雍贤拍了拍她,将被子盖好,起身向外室走去,对守卫道:“让他进来吧,吩咐江管家,照顾好衣食起居,切勿慢待了。”
“是。”守卫退下。
江流听着信儿,去迎人的时候,孟良鄘已经到了雍肃房中。
见雍肃卧在榻上,屋中火炉燃的极热,他身上不着寸缕,大夫已经处理完伤口,但仍旧一片血肉殷红,十分惨烈。
“义父,义父的伤。”孟良鄘几步上前,眼睛泛着红,声音也哽咽在喉咙中。
吴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屋子实在是太热了,回道:“孟老板放心,七爷自幼习武,行军打仗惯了,底子好,等退了烧,好好养着,不消一个月就能下地了。”
“什么时候能退烧?”孟良鄘急急的问道。
“这个。”吴大夫看了眼满地的火炉,对元洪道:“副官还是将火炉撤走几个吧,再将门开些缝儿,透透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