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将头往外一探,果真如她方才想象的那样,枯树随着冬日凛冽寒风摇曳着枝杈,被月光映在地上,就是一道道乱舞的影子。
骆善定睛一看,身上一阵凉意,那些树下,都站着一个人。
他们穿的衣服款式不一样,但颜色都是黑透了的,
屋内的烛光,随着敞开的窗口照出去,树下的人纷纷抬起头。
抬头的速度比蜗牛似乎还要慢上几分,脖颈僵硬,十分缓慢的转过头,抬起。
骆善赶在他们都看过来的时候,将窗户迅速关上,砰的一声,给苏娘吓了一跳,捂着被子道:“快别折腾了,我脚都冻的冰凉了!”
“就赖你!快叫人在填两个暖炉上来!”苏娘将脚下的被子塞紧,摸了摸冻凉的鼻尖。
骆善静静的坐在凳子上,手臂搭在桌上,声音平静:“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苏娘没听清,“自言自语什么呢?”
“外边都是人。”骆善看向苏娘。
苏娘嗤笑:“有人还不是平常事,这天才黑多久,要是真一个人没有,那可真是鬼城了。”
“说不准这就是鬼城。”骆善怔怔的说着,她在出着神,这么多年,什么离奇诡谲的事情没见过,但这样大数量,成群体的,除了上次在姜家庄,就是现在了。
苏娘见她有些失神,便掀了被子下地,走过去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究竟怎么了,看见什么?”
“外边站着的人,都是刚才咱们看见的,穿黑衣服的。”骆善道。
苏娘蹙着眉,脑子里对她这句话没什么画面,便走到窗前,稍微开了个小缝儿,探头出去。
只见疏影横斜的枯树之间,面无表情,静止在原地不动的黑衣人们,缓缓又将头转了过来。
他们并非盯着这一处光亮,隔壁阿湛也开了窗,这些人的视线又朝他移了过去,阿湛见到此情此景,低骂了句粗话,立马将窗关上了。
苏娘缓缓放下撑窗户的木棍,打了个激灵,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这些人在干什么?”
“我看着他们,真是瘆得慌。”苏娘说完,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一拍巴掌,“怪不得总觉得像什么东西!”
“你看他们的形态举止,见到光就将视线移过来,像不像蛇,没发动攻击前,行动迟缓,一旦确定目标,就会迅速攻击。”
骆善听她这么一说,觉得还真有几分相似,阿湛在外边敲着门:“阿善,快开门!”
“来了。”骆善回头看了眼苏娘,两人都穿着中衣,便先将外套披上了。
“怎么了?”骆善问道。
“你们没看见吗?”阿湛疑道,他明明看到苏娘也开窗了啊,“就楼下那些人。”
骆善站在暖炉旁边,搓了搓手:“看见了,你们今晚也小心,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要不我抓一个上来,你试试?”阿湛试探的问道。
“可拉倒吧!”骆善赶紧回道,“这么多人,你就不怕一下去给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何况你看看。”骆善将袖子向上一拉,胎记还在隐隐发亮。
骆善颇为无奈:“这附近到底有多少魂儿啊,闪一晚上了,刷刷刷的,晚上睡觉跟在脑袋旁边放个灯笼一样。”
“就这样儿,你就是抓个鸡鸭鹅狗来,我都得寻思寻思,是不是让人刚宰了,魂儿还没散的。”骆善抿着嘴,倒了杯茶喝。
话刚说完,就听见沈业在外边低声笑,骆善将人揪了过来:“笑什么,要不你试试?”
“算了算了,我可没这个本事。”沈业叫身后的人进来,“今晚你们屋再放几个姑娘吧,我看这家客栈也不对劲儿,住店的都是穿灰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