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仍然感觉到她的消极。
所以最近他总是在弹琴,用琴声抚慰她。
*
半夜时分,苏远章突然惊醒。
病房内的窗帘并未拉紧,窗外的月光斜照进来,给地面铺上银色光芒。医院很静,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平静而沉稳。
余稚在几米外的床上躺着,苏远章看了一会儿,隐约描绘出她睡着的轮廓,随后放心地闭上眼睛。
不多时,翻身的声音传来。
又过了一会儿,再次是翻身的声音。
这次的动静大了一些,苏远章听到后睁眼往那边看了看。
随后忍不住跟着坐起来:“怎么了,小鱼。”
“我吵醒你了?”余稚坐在床上,看动作像是像是在按自己受伤的左手。
苏远章看到她的动作就明白了,立马下车:“手抽筋了吗?我帮你按按。”
“不用,你去睡。”余稚拒绝,但苏远章已经用行动表明他的决心。他先是扶着余稚躺下来,随后接手余稚的工作,轻柔帮她按着。
“什么时候醒的?”他边按边问道。
“……”
“疼得一直没睡吗?”苏远章立马明白了,有些懊恼,“我应该早点注意的。”
“没必要,反正都睡不着了,自己按也行。干嘛拖着不让你睡。”
一席话说得苏远章心都软了。
看着一个冷硬的人慢慢心软,心疼的同时也暗自滋生成就感。
安静地按了一会儿,余稚开口:“你去睡觉吧。”
苏远章说:“腿疼吗?我帮你按按腿。你困了就睡,不用管我。”
“去睡觉。”她语气严肃,“很晚了。”
“等会儿,我现在都精神了。”他笑笑,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无声僵持了一会儿,余稚软化了,出声道:“苏远章。”
“嗯,我在。”
“上来。”她的声音很轻,“让我抱一会儿。”
苏远章愣了两秒,很快点头,说:“好。”
他先把余稚的腿盖好,然后小心地侧躺在床的边缘,隔着被子抱住余稚。余稚不满意地动了动,“你不许抱我。”
“好。”她说什么都好。
余稚让苏远章平躺着,自己小心侧身,然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安静的夜晚,寒气不经意袭来,余稚小心地抱住苏远章,脑袋贴着他的颈侧,闭上眼睛轻喊:“苏远章。”
“我在。”很轻很温柔的气音声,就在耳边响起。
他的心跳得好快啊。
余稚突然就落泪了,泪水猝不及防落到苏远章的脖子上,他浑身一僵,余稚抱着他嘟囔了一声:“我好痛啊!”
伤口在疼,脑海神经在疼,浑身都在折磨着她。
可她又非常清楚枕边人的体温。
她长久走在寒冷冬夜,终于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