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苏家三小姐落魄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敢?”慕靳言看着那双如水的眸子,目光仍旧深邃无波。
眉宇间隐藏的不耐已经说明一切。
“我为什么不敢?”她扬起小脸,浅笑道:“我对你是什么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三年,整整十三年了,我依旧是敢。”
慕靳言眉心微动,十三年...么?
两个人离得极尽,慕靳言甚至是可以闻到苏落发间的清香,他突然再次狠狠的将她甩开,她手腕间的手表随着冲突,蓦然狠狠的砸落在地上。
眉心一蹙,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然后去捡那副掉落的手表。
慕靳言的双眸落在她红痕遍布的手腕上,他的眸子瞬间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身体瞬间僵化,双眸不可置信。
她的右手手腕上,排列着的一道三厘米左右长的伤疤。
手表之下,隐藏的是一条颜色不浅不淡的疤。
很多年前,她的手腕,莹润如玉,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完美无瑕。
多年后,她的手腕却要用手表,来掩藏曾经自杀的痕迹。
他微微的阖上眼睛,将手背在身后,整个人还是挺拔的矗立,可是他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着,只是无人看到。
他忽然想问,这条伤疤是…怎么回事?
是三年前的事吗?
当再睁眼时,他的双眸变得更加深幽,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慕总,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苏落直起身来,并未察觉他发现了什么,小脸上若无其事,还是一贯的笑意盈盈。
慕靳言抬眸轻轻的看向她,忽然厌极了她脸上的笑。
虚伪至极!
他定定的看着她,眸色深不见底,并未出声。
“慕总不说话,我就当您是默认了。”她从容不迫地与他对视,随后淡淡的移开视线,迈步转身的那一刻,眼神再度景然无波。
“苏落。”身后的慕靳言忽然开了口。
自她回来后,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没有想象中的厌恶,也没有想象中的恨意,只有平静,淡漠。
她的身影被迫停滞。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他说完。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薄情:“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
“——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会亲手处置你!”
“——慕家的儿媳,永远不会是你。”
她的心脏紧紧的缩了一下,心尖上密密麻麻地传来一股疼痛,弥漫到四肢百骸。
不规则的心率,让她的呼吸渐渐不稳。
唇角微勾,笑容泛着些苦涩,她甚至没有答话,转身离开。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甚至有点僵。
真可笑。
原来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会在他这里碎的连渣都不剩。
明明还是笑着的,她的眸子却太过空洞,找不到焦点。
出了总裁办公室,整个人了无生气一般,踩着窗外流泻而入的一片霞光,她的脚步虚浮。
仿佛整个人都被拆卸。
就连慕易在身边经过,向她打招呼,都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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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落从慕氏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晚霞极好,人潮熙攘之处,遍地嬉笑声,谈论声。
有一个女孩正在门口热切地张望着,似是在等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