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她还没说话，老人已经否定了自己的判断，盯着她又看了会儿，眼里的亮光渐渐熄灭下去，“不对，你不是在这里上班的贺医生，你太年轻了。”
“你说的是我妈妈吧！”贺朝颜心里一动，取下口罩。
“你是贺医生的女儿？”老人看到她的全脸立刻就认了出来，惊喜道：“看到你的眼睛我就记起来了，你的眼睛简直和贺医生一模一样。”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明显就是医院的老人。
贺朝颜确定自己没认错，“大爷，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当然！”老人迫不及待的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快请进，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扎两个冲天小边儿……”
贺朝颜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讲了些她小时候的趣事，有些赧然，“大爷，难为你还记得这些。”
“你别看我年纪大了。”老年人就喜欢别人说他记性好，颤巍巍的指着自己的头，得意道：“我这儿什么都记得。”
贺朝颜等得就是这句话，或许不用去资料楼翻资料，她也能从大爷嘴里知道一些事实，“那，您还记得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医疗事故吗？”
“医疗事故？”老人蹙起眉，用力想了半天，反过来问她：“什么医疗事故？医院出过医疗事故吗？”
“您再好好想想。”贺朝颜耐心提醒：“李红，医死了人，手术……”
老人在她的提醒下，认真想了下，摇摇头，“没有的事，医院若是出了医疗事故，我不可能不知道。”
贺朝颜的心像是泡在了咸水了，看老人说的如此笃定，医疗事故的事情要不就是真的没发生，要不就是被人掩盖了。
“大爷，您忙，我去里边转转。”她说着站起来，既然老人这里没有有用的信息，她只能去资料楼翻资料了。
“你要去看看吗？”老人一听说她要出去转转，立马热情的从小马扎上站起来，跃跃欲试道：“我给你带路，好多年都没人来了。”
老人太热情，贺朝颜不好拒绝。
她跟着老人转过门前的第一栋老楼，笑道：“大爷，我记得这幢楼的后边是一幢老楼，全木质的，听说已经有些年……”
贺朝颜说道这里，看着眼前的景象，蓦然消了音。
她嘴里的全木质老楼已经被一栋乌漆墨黑的房屋框架取代，空气里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汽油味道，记忆中那栋走起路来吱嘎作响的资料楼已经化为了一片焦墟。
“这是……”
“电线老化。”老人惋惜的摇头，“可惜了，一百多年的老房子，说烧就烧没了。”
“哦！”她木然应和一句，看废墟的痕迹还挺新，心里带着点微末的希望，“什么时候烧的，那这里边的东西，就一点都没抢救出来吗？”
老人摇摇头：“火是从里面燃起来的，发现的时候一楼已经烧没了，若不是消防来的及时，恐怕这剩下的几栋房子都保不住。”
贺朝颜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资料烧没了，那就只剩下杨婶那一条线索了。
她本以为有这条线索，就不用去打扰杨婶平静的生活，没想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贺朝颜告辞出来，刚拿出手机，手机便先一步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无奈的叹出一口气，“喂，甜甜！”
“贺朝颜！”霍甜甜气的咬牙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很好。”她连忙心虚的打断，“我现在在石盘上……”贺朝颜说到这里，看了下时间，继续说：“马上回市区，你去品味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