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海被带上了堂,陈省还是没忍住直接扑向前对梁大海就是几计乱拳,梁冠禹见状冲了过去,挡在了梁大海身前。
几个衙役终于将陈省拉开,知府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造次!本官会秉公处理,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你只需在旁听审。”
说到这,知府又望向了梁冠禹:“未经通传便擅闯公堂,你这是藐视公堂吗?”
梁冠禹拱手道:“学生一时情急,还请大人宽宥!”
罢了,毕竟公堂之上衙役没有能及时阻止陈省打人这也是衙门的过失,蒙季权也不打算追究了:“你既染是梁大海的儿子,那就站到一旁听审。”
只有梁大海不明所以,却见一旁还摆着一具白布蒙着的尸体,再看少东家穿着一身孝服……
东家……没了?这不可能,东家身体一直十分硬朗,不可能以为他贪了那点银子就被活活气死吧?
梁大海还在苦思冥想着东家到底是怎么死的,知府已经对他做出了判决。
发配边疆,除非遇到大赦,否则很难再回来了。当然,也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在边疆混出军功。不过军功又岂是那么容易混到的,且不说战场瞬息万变,下一秒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立功,还真是有些奢望了。
梁冠禹身形晃了一下跪下道:“大人,我们会想办法将钱都还上,可是这样的判决是不是太重了些?”
知府看着梁冠禹道:“你是读书人,你应该明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典故。虽然死者不是梁大海所杀,可事情皆由他而起。本官并不是把杀人的罪责全都加到他身上,但也会酌情而定。这样的裁决,完全在律例限定之中,你若觉得不服可以越级上告。”
苏云染长叹了一声,梁千雁要是知道自己此举是弄巧成拙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
梁大海一脸惊恐,事情这么会变成这样?
他抓住了梁冠禹的衣袖:“冠禹,怎么会这样?你救救爹,流放边疆路途遥远爹这把年纪只怕是撑住住!”
陈省却笑了:“撑住才好,早些下去给我爹磕头请罪!”
蒙季权轻咳一声:“钱财要追回,人也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此判决会随命案一同送往大理寺审核,待大理寺批文下来,梁大海便启程押赴边疆!”
退堂后,苏云染靠在梁鹤祯的胳膊上问:“知府这个判决真的没有偏颇吗?我怎么觉得他还是把千雁的过错加在了大伯身上,虽然这样才能平息陈省的怒气。”
梁鹤祯顺着她的头发轻抚:“知府这样的判决也不算过分,律法里对这样的处罚是有依据的。虽然的确是有在帮陈省平息怒火的嫌疑,但他身处这个位置这样的考量我们不能说是错误的。”
苏云染点点头,她也明白。知府要不是这样判处,只怕陈家不会善罢甘休,私下找梁家的麻烦是一定的。可现在加重了对梁大海的判决,也算是暂时稳住了陈省。
只是……
“要是大理寺的人畏惧了扈南侯的威压,这个案子会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只怕到时候陈家还会找梁家麻烦,这梁子还就解不开了。”苏云染有些担忧,她还得赶去月尘国,之后洪洋这边会发生什么她无法预料。
梁鹤祯知道她的担忧,宽慰道:“你放心,还有柳宅的人在,就算以后陈家要闹事,他们也能爹娘万无一失。”
苏云染点点头:“这公文一去一回,恐怕还有些时日。那我们……还等吗?”
苏云染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这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毕竟家里刚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却等不及给即将流放的梁大海送行就先离开洪洋。
梁鹤祯虽然有些奇怪,不过终究是没有问太多。苏云染对这次的月尘国之行,不仅是势在必行,而且还很着急。
真的就是为了一个噩梦吗?
当天晚上他们连夜回了上河村,这个消息迟早都瞒不住。
张氏哭得死去活来,丈夫要流放了,女儿成了杀人犯跑了。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找了根麻绳就想着吊死得了。
幸好梁鹤祯发现及时将张氏救了下来,蒋氏也哭天抢地地骂。骂什么,当然是骂二房的没用,一点忙都没帮上。
苏云染本来想是忍下这口气的,可蒋氏是越骂越起劲,越骂越过分,她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如若不出那人命案子,如今大伯最多就是被关上十来年,去外地哪座矿上服刑。也不知道是谁自作聪明,之前不是没有人做这样的傻事,结果你们不是没有看到!”
这话又戳到张氏的肺管里了,哇地又大哭起来:“我不活了!让我死了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梁冠禹看着母亲这个样子,也恼怒了起来:“弟妹就不能少说两句吗?难道你也要逼死我娘才算开心吗?”
梁冠禹平时倒是书生气,可发起火来也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更加管不了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