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离一直到后半夜才睡得安稳些,天快亮的时候秦珩轻轻把手抽出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这才出去。
一出屋门,江涣和夏莫执就把秦珩吓了一跳,这两人也循声望过来。
江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疲惫问:“阿离睡着了?”
秦珩尴尬地“嗯”了声,在江涣面前倒还无所谓一点,但这夏莫执……
他抱着双臂靠坐在走廊的围栏上,似是在闭目养神,情绪并没有因为秦珩在江佩离房里呆了一夜而有所起伏。
秦珩听江涣说了,夏莫执性子虽不好相处,但还是很疼阿离的,要不苏弋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她以前明明不怎么做梦,自从知道陆家大哥被杀之后,就老做噩梦。”
江涣坐在台阶最底下,懒洋洋往后一靠,“她就是担心咱爹,还以为我不知道?做了两个月噩梦了,也不知那个负心的爹到底有什么值得挂念的。”
“阿涣,那毕竟是你们爹,有生身之恩,怎么能这么说话?”
秦珩说着,也走到江涣旁边坐下。
他这会儿回去也睡不着,没多久又要起来,索性在这儿吹会儿风,顺便想想什么时候,他也该去找一趟西山老太。
毕竟阿离重生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而她没了前世记忆却又饱受噩梦折磨,秦珩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
江涣突然坐起来,偷偷瞄了眼夏莫执,凑到秦珩耳边小声说:“姐夫,我听说,舅舅要给阿离找好人家把她嫁了,你可得抓紧这次机会啊……”
秦珩心脏一缩。
或许江涣不清楚这时候让阿离嫁人意味着什么,但秦珩清楚。
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秦珩知道无论如何,阿离嫁的人绝不会是自己!
秦珩瞬间想到沈临欢说过的话,上一世程运弗死之后江涣入狱,江家为了保阿离,让她和萧年定亲……
“知道了。”
秦珩紧了紧双手,面上不显,心中却暗暗地想:不管阿离嫁谁,只要不是他,他就去抢。
*
秦府。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秦安之心烦意乱地看着谢氏,自打谢璇被赶回谢家之后她就没停过。
“你懂什么?我娘家一直望着你和子洛出人头地了能帮扶一把,现在倒好!你们爷儿俩……”
谢氏想到父子俩各自的伤,哭得更大声。
“你们连个小丫头都弄不过!现在她舅舅又跟大哥商量着要扶个皇帝出来,若是轮不到咱们子洛,可不就全完了吗!”
“住嘴吧你!”
秦安之气极,差点一巴掌打过去。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何况那江佩离根本就是个不讲理的流氓!
对付这种人,没有别的办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这天江佩离屋里没人。
就她一人,吃了药昏沉睡着,屋外日头正好,罗帐后边是少女昏睡中平缓起伏的身躯。
谢氏轻悄悄推门而进,手里拿着一把轻巧的匕首。
她轻轻带上门,蹑手蹑脚地靠近着。
然,就在她即将掀开罗帐的那一瞬,突然凌空一脚踢来,精准踹在她手臂上,那匕首瞬间飞出去,扎进了木质橱柜里。
谢氏慌了,转身就要跑,门却突然从外打开,是秦随之和秦瑜,扭头一看,床上躺的是江涣。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