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爷出身世家,在名利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最是清楚官场的门门道道,对于顾城密告泄露一事,他并不奇怪;
而对方垂死挣扎,他亦不奇怪,放心地示意顾城尽管去。
顾城心里却怵得很,他看着胡老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敢说出账本已经被寻回,硬着头皮跟衙役往衙门走。
他只能心存侥幸。
雍子衿能状告他什么呢?
不过是偷盗一罪。
但“赃物”已经不在自己那儿,只要自己矢口否认,自个也算半个功名加身,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们也无法严刑逼供。
打定主意,他悬着的心渐渐落下来,腰杆也一点点慢慢挺直,来到县衙时,竟已经是昂首挺胸、底气十足。
今儿的公堂热闹得很。
但凡是跟雍子衿有过生意往来的商贾,不论高低贵贱,除非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不然少说也从家里抽了一个人来县衙围观。
而柳老爷更是亲自来到县衙旁听。
玄戬已有功名在身,见到县令不必跪,看在玄戬的面子上,雍子衿的礼,也被免了。
三人中,有两人不必跪拜,故而当顾城来到县衙时,公堂上只有一人背对他跪在地上,看身形是个女人,有两份熟悉。
他多看了这名妇人一眼,向县令见过礼,故作茫然地问:“大人,不知您为何要传我上堂?”
县令看一眼师爷,师爷清清喉咙,字正腔圆道:
“顾城,玄雍氏告你偷盗悠悠锁芯之生活顾问的账本,可有此事?”
顾城装出惊讶的样子,看向雍子衿,问:“你账本丢了?”
“丢了。”雍子衿答道。
“呦,这账本可是要紧东西啊,不知你丢的是真账本还是假账本?要是把真账本给丢了,不慎落到县衙里,被查出你偷税漏税,可是一桩官司啊!”
“我丢的是哪一本,难道顾主簿心里不清楚吗?”雍子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