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二夫人，我早上拿厨房新制的果味薯片去找她，结果一句话没多说，被她直接撵走。奇怪，我又没得罪她。”
宵儿想了想：“小人讲实话，夫人知道后可别生气。”
“听送饭的姐姐聊天，说昨天厨房已经送过一批原味薯片给二夫人，结果二夫人一听是新零食，就一口不肯动，全倒进垃圾桶里。”
“她烦我到这种程度？”
“二夫人一直是这样，特别怕招惹老爷不快，就算这薯片与夫人无关，只是新出的菜肴，她也要大家吃到熟悉后才肯品尝，何况夫人刚受过惩罚，她肯定心有顾忌。”
宵儿的解释解开萧染白的一个迷惑：“原来她是这种人，难怪和之前态度大相径庭，和我表面关系都不维持。我过去时还看见二夫人在烧书，书是旧的，又怎么妨碍她了？”
“早几年，余霞小姐实在熬不住闷，靠听故事打发时间，后来伺候她的女佣把肚子里的故事都说尽了，小姐就要看小说，二夫人心疼小姐，虽然不情愿，还是向三夫人要了几本故事书，这回烧的大约就是那些吧。”
萧染白把自己套进二夫人的逻辑里思考：“最近庄园里挨罚的人太多，连罗琦兰也挨骂扇耳光，她怕罗余霞被我们带坏，不但丢弃薯片，还要把会让人胡思乱想的小说也解决掉。”
宵儿劝慰她：“二夫人的态度不重要，只要老爷喜欢您就好。”
萧染白冷哼：“他的喜欢我可要不起。”
罗漳的喜与不喜暂时轮不到萧染白，他的注意力全在春茵身上，晚上开饭时亲自捉着她手腕出现在东堂。
正式与大家见面的这天恰是春茵到罗家庄园的第七日。
除了萧染白频频打量她，其他人似乎已经接受现实，对准儿媳春茵变成五夫人的离奇事件就像吃鱼不能伸第一筷子一样习以为常。
“春茵瘦了好多，脸也苍白得吓人。”萧染白转头望一眼罗天轩：“他也瘦了。”
罗天轩镇定的神态不能掩住憔悴的面容，春茵小臂上一圈被罗老爷攥出的红痕，他拳头上也有一块块磕出的青紫。
春茵木讷地伸筷子吃饭，罗天轩目不斜视专注自己的饭碗。
“天轩，你心里有事。”罗老爷发问。他定的食不语规矩，管不到他自个。
罗天轩放下筷子，轻轻碰撞的声音引得萧染白心脏咯噔一跳。
罗天轩因为消瘦，眼窝凹陷，更衬的双瞳黝黑，深不见底，他静静地说：“父亲，有几家国外公司对新货品感兴趣，我已经写好计划书，打算勘察场地，扩张工厂规模。”
罗漳对他的回答大为满意：“好！男儿本该以事业家族为重，不可迷失在儿女情长中。”
罗天轩垂下凤眼，竟微微一笑。
那样的沉默笑容，萧染白不寒而栗，几乎尝不出口中美食是咸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