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云向来是?个进?退有度的女子,在赵嘉宁心中留下了极好的印象。眼尖心细的赵嘉宁却发现,陆夫人今夜表情十分?焦急,眼眸中甚至饱含着?担忧之色。
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也只有遇到难事,才会有这般表情。
赵嘉宁关切问道?:”陆夫人这般急切带世子回府,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嘛?”
谢朝云闻言后,便已知赵嘉宁似乎看出了些?端倪来,她调整自己,放松了些?,慢慢将脸上的焦虑之色收住,吸了口气缓缓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很担心承谨,她每到冬日,身子骨特别弱,怕他?受寒。又加之喝醉了酒,冷热交替,恐她身子会不舒适,所以特意进?宫来带她回府。”
赵嘉宁轻轻说道?:“陆夫人其实不必过于担心,我和绿茵都会好好照顾世子的。”
谢朝云只能找那个理由继续解释道?:“这么多年来,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在照顾她,突然间?让旁人接手,我会很不放心,想来承谨也会不习惯。”
“沈姑娘先前替她调理身子,为她开了好些?药,药都是?在夜里害时服用的,我怕耽搁了时辰。”谢朝云又深深看了赵嘉宁一眼,“毕竟承谨的身子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赵嘉宁也是?识趣之人,听谢朝云这么百般推脱,没?有再强求,只是?嫣然一笑:“陆夫人爱子心切,我能体会。世子有您这般的母亲是?,真是?有福气。好,那您便带世子回府吧,只是?外面严寒要多多注意些?。”
“那,臣妇就此退下。”谢朝云又朝赵嘉宁行了一礼后,匆忙走到榻上,搀扶喝醉的陆承谨离开。
搀着?女儿?走出宫殿门口的刹那间?,谢朝云才敢放心大胆地呼吸着?。
赵嘉宁:“稍等下。”
赵嘉宁话音一落,谢朝云又开始心悬起来,眼皮猛然多跳了一下,她转头侧眸看向赵嘉宁:“公主,还有什么事吗?”
“我送送你们吧。”
谢朝云本?不愿让赵嘉宁相送,但这毕竟是?八八主的一番美意,过分?推辞,确实显得?她很不识好歹,于是?点点头:“那就多谢八公主了。”
赵嘉宁穿戴严实后,亲自掌,灯,送她们出宫去。目送“母子”二人上马车之后,才又提灯回宫。
这边丫鬟绿茵已经泡好茶,想着?是?招待未来八公主的婆母,这丫鬟特地泡了饼最好的茶叶。正兴致勃勃端来时,却发现殿中已无一人,就连八公主也不见了身影。绿茵很是?纳闷,将茶放在桌上,抬眸望了望,看见正掌灯从外面回来的八公主。
丫环诧异问道?:“公主殿下,“他?们”人呢?”
赵嘉宁脱下了厚厚衣服,挂在金丝楠木柜边,随意道?:“离开了。”
“啊?”绿茵有些?遗憾,“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是?白白浪费我刚泡的好茶吗?哎,这是?宫中最昂贵的茶叶,闻着?多香啊。”
“怎么会浪费呢?”赵嘉宁笑笑,“你把这茶拿去温上,明日我们喝。”
“哎,八公主,有些?话奴婢不知该不该说?”绿茵这样子,仿佛很不吐不快。
赵嘉宁打量着?丫鬟一圈,问道?:“你这丫头又有什么小心思了。说吧,我知道?你若是?不说出,今晚会睡不着?的。”
“那奴婢就直说了。”绿茵缓缓道?:“我怎么觉得?陆夫人,好像并不怎么喜欢你。我今夜去平南侯府,她好像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虽然语气是?恭敬的,可那张脸很是?沉重。刚才她来这宫中,奴婢也只是?瞧了瞧,陆夫人的脸色也没?有多大好看,也不知是?为什么。”
“那世子是?陛下授意的未来驸马,您和世子单独相处,这是?一件好事。可陆夫人却百般阻挠。”
绿茵不免又叹息着?:“八公主,奴婢不得?不为您担忧了,您这还没?嫁进?平南侯府去,陆夫人便这般脸色待您,您若是?嫁进?去,那得?受多少?委屈啊?”
赵嘉宁如此聪慧的女子,自然也听得?出谢朝云,今夜的语气确实不太?热情,观她的神色,确实也不太?好看。但自己是?个晚辈,没?有资格去评论长辈,于是?走近一些?,拿手指轻轻戳了戳绿茵的额头:“你这丫头果然,心思很多哦,吃多了藕吧?”
“你想想陆夫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待人处事非常有规矩,进?退有道?,连父皇都很称赞她啊,必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这种人。想必他?今日心情不愉快,可能真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
“再说了,陆夫人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这也是?她的一番爱子之心,不是?吗?陆承谨身子弱,又是?几代单传,唯一的独苗,陆夫人待她非常上心,这也是?人之常理。”赵嘉宁看向丫鬟,捏了把绿茵的脸颊,“你啊,不许再瞎猜测,当心我罚你哟。”
“哦。”
“好啦,时间?不早了,下去歇着?吧。”
绿茵退下后。
赵嘉宁却没?有歇下,又是?无眠的夜晚,她盯着?窗外的残月,看了好久好久。
夜过也,东方?未白凝残月。
作者有话要说:赵:差点脱衣服了。
陆:我妈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烦躁哟。
作者君:哈哈哈,你们两个臭不要脸。
求个支持,我觉得还有二更。哈哈。
夜过也,东窗未白凝藏月出自(宋,张先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