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过,是否要告诉凌天星自己只有两年的时间。但是系统将她送来,其实是钻了小世界的漏洞,相当于一个病毒,为了避免扰乱小世界的运行,被“杀毒程序”抓住,这个人物必须要有始有终。
她有来历,是留学归来的心理学专家;她也要有结局,身患绝症即将去世。
她也可以瞒着凌天星,等瞒不下去的时候再说,但琳琅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
虽然那并不是她真正的生命终结,但那种“爱一天就少一天”的感觉,却一点儿没有打折扣。既然如此,也该让她爱的那个人知道。
听到她说“医生说我只有两年的时间了”,凌天星握着她的手陡然收紧,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开口问,“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回来的吗?”
“是的。”琳琅说,“我不愿意在人生的最后,还留着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
“都说我们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但可以改变它的深度。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可以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努力让它变得更加有意义。”
“当然。”凌天星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亲吻她的脸颊,“我愿意。”
短短三个字,是一生的承诺。比婚姻更珍重,比死亡更长久。
“滴——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0。”
……
贺子修一进门,就看到了端坐在客厅里的人。
真的是“端坐”。
因为对方侧对着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所以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挺直的脊背,弧度优美的脖颈和小半张脸。她身上穿的是他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汉服,头发挽成复杂的发髻,却没有簪任何首饰,只用一把做工漂亮的小梳子别住。
无论这身装扮还是气质,都让她看起来恬美幽静,像是古画里走出来的人。
听见动静,她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倏然对上。
那双黑葡萄一般幽静的眼睛里,似乎有波光一闪而过。不等贺子修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朝他微微点头,又回过头去,安静地坐着了。
贺子修越发觉得古怪,站在门口踌躇,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虽然这是他的家,但是多了一个感觉奇奇怪怪的人,总觉得随便走进去似乎不太合适,好像会唐突了什么似的。
但不等他做出决定,身后就传来皮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随即贺子修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怎么不进去?站在大门口鬼鬼祟祟,像什么样子!”
“客厅里有个人。”贺子修说,“好像是从古代来的。”
贺先生闻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那是你妹妹,什么古代来的!”
他说着,越过贺子修走进客厅里,朗声招呼道,“林琅,在这里就跟家里一样,不要拘束。”
“是。”客厅里有人回答,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声音温柔婉转。
“你妈妈的事,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贺子修又听见父亲说。
后面还有什么,他已经没有去在意了。贺子修站在门口,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盯着父亲的背影。虽然只有三言两语,但也足够他做出判断了:客厅里那个,竟然是这老不羞从外面接回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