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赵昭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被打得鼻青脸肿,要不是皇后和太子都跪求的话,亲王的爵位都要被削掉了。
想到梦里,赵昭居然当了太子,谢宝瓒非常惋惜,“唉,多好的机会啊,果然皇子都是亲生的,不过看在我如今也有了乡君爵位的份上,暂时就先吞下这口气吧!”
谢宝瓒被封了乡君,对京城的权臣勋贵们来说,总算是又有了一个巴结谢大姑娘的机会。
接连三天,谢家大门口送礼的马车络绎不绝,礼物如流水一般往家里搬。谢家的下人们不让搬进来吧,人家直接就把礼物扔在门口,堆得连路都没法走。
皇帝听说谢家不肯收人的贺礼,还专门在早朝议完事后,当着朝臣们的面问谢翃,“都是同朝为官,既然大家伙儿为小宝瓒贺喜,你怎地能够拒不收贺礼呢?莫非爱卿是嫌弃朕给小宝瓒的爵位太低了一点?”
乡君的爵位着实不高,虽然封邑有点超标,但怎么及县主或是郡主好听呢?
谢翃连忙跪下来,“陛下恕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封微臣之女为乡君,微臣感恩不尽,怎么还会不知足,生出此等悖逆的念头?”
“朕不过是和爱卿开个玩笑,既然无此意,正常往来的贺礼还是要受的。”
谢宝瓒便快快乐乐地在家里收了三天的贺礼。
“姑娘,安国长公主府又送了不少贺礼来!”倚琴拿着礼单递给谢宝瓒看,和上次一样,都是些绫罗锦缎,珠玉首饰,和珍贵古玩。
“这对血玉镯子拿来我瞧瞧!”
楼珠忙从礼品堆里将一个锦盒拿出来,打开一看,一对红如玛瑙,晶莹剔透的镯子躺在里头。楼珠跟着自家姑娘见过不少好东西,见此也依然有些震惊,“姑娘,很是难得呢!”
谢宝瓒便将自己手腕上的一对金镶玉镯子取下来,将血玉镯子戴上,手腕晃了晃,白皙的肌肤上,血玉衬得越发如雪,红与白相得益彰,竟不知是人如玉还是玉如人了!
“好看!”四美婢忍不住赞叹道。
谢宝瓒便将自己才褪下来的两对镯子扔给了四婢,“你们拿着玩儿吧,这镯子不错,我先戴几天。”
她说完,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三少爷呢?”
“回乡君的话,这还不到晌午呢,三少爷在学里还没有回来。”
“太学有什么好上的?罢了,我一个人出去逛逛吧,天天在家收礼也没什么意思,左不过都是这些,识趣点的还知道给我送点值钱的,这些字画送过来,不是羞辱我吗?”
谢宝瓒随手拿了一幅画,展开一看,往地上一扔,“谁家送来的?送个赝品过来做什么?欺负我没读书?”
倚琴忙对着礼单一看,“乡君,安平侯府送来的!”
“安平侯府?贵妃的娘家?就是那个嫉妒我生得美,诅咒我将来嫁不出去的苏南枝家里?”
倚琴心说,满京城里嫉妒乡君生得美,嫁不出去去的人多了去了,虽说她不记得苏家姑娘到底有没有说过这种话,不过,苏姑娘和自家乡君不是一路人,大约也是说过的,忙道,“应是呢!”
谢宝瓒想了想,愣是想不起来苏南枝长什么样了,一向,她若是记不起来那人的模样,便只有一个理由,一定是长得不美。
“这画留着,既给我送礼,还不拿点诚意出来,想忽悠我,没门!”
“是,奴婢一定记得提醒乡君。”倚琴道,至于提醒,自然是提醒乡君别忘了好好感谢安平侯府送来的这副赝品。
“乡君,我们去哪儿逛?”
马车走在路上,半天也没有目的地,庄平在外面忍不住问道,再转,他都要晕了。
“就去祥云银楼吧,上次,他家不是说给我留了几套首饰吗?”谢宝瓒一直欣赏着手腕上的这对血玉手镯,这玉泽光润,色泽添一分太深,减一分太浅,就如同两个美人儿,蜷在她的腕上,那种不忍分别的感觉刻骨铭心。
“乡君,您终于来了?您要再不来,小的这店就没法开下去了!”
一看到谢宝瓒的马车,还没有停稳,祥云银楼的掌柜就迎了出来,大有一副谢宝瓒的马车要是不停,他就要上前拦车的架势。
“怎么了?有人赖账?要我帮你来讨账?”谢宝瓒在丫鬟的扶持下,不紧不慢地下车,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如果不听她说的话儿,任何看到她的人都要对她生出保护欲来。
“怎么敢?小的这店,日日都仰仗着乡君的福气才能开下去,挣得到钱。乡君上次来,还是在四月二十八日,到今日,沾的那点福气快要用光了。”
谢宝瓒忍俊不禁,楼珠啐了一口,“倒是惯会说些讨好的话,还不快前面带路,好茶点心备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