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山房,该来的人都来了。
赵昭和谢宝喜已经穿戴整齐了?,衣服上难免些许褶皱,与二人的身份着实不配,但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二人的衣衫,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来,无?一不是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大白天里,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是如何滚在同一张床上的,难道说,看对了眼,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吗?
谢宝喜脸上的眼泪就没有干过,这些天来,她无时无刻不被谢宝瓒被抓包后的狼狈刺激着,做梦都不曾想过,有一天,这份狼狈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不是谢家的资源都在谢宝瓒的手上,她谋划的一切又怎么可能会落空,会遭反噬?
谢宝瓒姗姗来迟,她坐了?约有片刻,萧凌辰这个主人才不情不愿地过来,落座在最末次的位置后,一声不吭,没有半点要询问的意思,似乎无?论这花园里发生了?什么,都与他不相干。
这份沉默,如同一把利刃在千刀万剐谢宝喜的心。这是她平生心仪过的唯一一个男子,也是因为他,才有了?这份谋划,可是,在他的眼里,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就跟蝴蝶闪动了一下翅膀,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谢宝喜却又觉得?,他不看自己一眼也好,她想,她是接受不了?他打量的目光的,就好似在看,赵昭到底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荣安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向凌辰借这个院子,原本是想,眼看入夏了?,自从花神节后,宫里宫外都不曾热闹过,我才想了这么个主意,谁知……
唉!”
赵昭才不会听她这些鬼话,谢宝瓒进来后,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谢宝瓒的脸,见?她一直黑默着脸,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赵昭满心里都不舒服,“姑姑,我还以为,你托人带了?几次话让我来,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出呢,不就是个女人吗?本王纳了便是了。”
“纳?”谢宝瓒挑眉看过来,“王爷,我谢家嫡女,岂会给人做妾?要纳可以,除非王爷一并将灵丘县主也纳入房中。”
“谢宝瓒,你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的,你扯我儿做什么?你妹妹不检点,和男人做出这种事来……”
“长公主!”谢宝瓒的声音提高了?八百度,“是谁三番两次给我谢家下帖子?荣安长公主府没有桃园,借了?安国长公主府的都要办,今日后院中的全是荣安长公主府过来的下人,若说这一切都不是在长公主的掌控之中,那未免太侮辱长公主的智商了?。就不知,把我谢家的嫡女与景王殿下牵扯在一起,于荣安长公主有何好处?”
荣安长公主哑口无言,倒也不是谢宝瓒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让她无?可辩解,而是,谢宝瓒纯粹是胡说八道,但每一句话都那么有道理。要怪就怪,她们太低估了谢宝瓒的手段了,以至于,她们均以为势在必得?,做事就难免留下了?痕迹。
“我想起来了,听说长公主有意与宜寿宫结亲,但是我谢家女又没说要和长公主抢,为何要受长公主的算计呢?”
“明宪县主,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与本宫都没有关系。若是明宪县主要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如我们都离开,腾出空来给明宪县主,你好好盘问一下令妹,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明厅里坐了?几位与长公主关系亲近,也不怕受牵连的贵妇,崔月颜等?几个闺阁贵女,自然是不好沾染这种事。
“是啊,县主,之前令妹出了事,不是出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一个贵妇帮腔道。
“童嬷嬷,谢二姑娘去而复返,走的是正门吗?”谢宝瓒一开口,荣安长公主就知道不好,狠狠地瞪了一眼为她帮腔的妇人,要她多嘴。
“县主说笑了?,因长公主不在,正门一向都不开的。”
“是了,连荣安长公主来,走的都是后门,想必谢二姑娘也是只能走后门的,不知今日后门上的是安国长公主府的人呢?还是荣安长公主带来的人?”
可惜,两边的人之前都商量好了,谢宝喜来,后门上的就跟眼瞎一样看不见?。如此一来,谢宝瓒在侯府出了事,与谢宝喜也沾不上干系,无?论是问起,她都可以因此撇得?干干净净。
谢宝喜落下泪来,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宝瓒伸出手,握住了?妹妹的手,柔声道,“妹妹快别哭,大姐姐在这里呢,谁也欺负不了?你去。”
她抬起凌厉的眼问赵昭,“今日这件事,无?论如何,还请王爷给个说法,是纳是娶,凭王爷一句话,无?论如何,请王爷看在谢家门楣的份上,不叫世人觉着皇家欺人太甚!”
赵昭用杀人般的眼神狠狠地瞪了荣安长公主一眼,冷哼一声,起身甩袖就走。
谢宝瓒很不喜,在身后喊了?一声,“王爷!”
赵昭终究在跨出门槛前,停下了?脚步,“本王会向父皇请旨,册封谢二姑娘为景王妃,如此一来,谢大姑娘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