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回应的小宫女将饭菜端进?来后,便径直退了出去,生怕会看见什么?令人掉了脑袋之事。
毕竟她可没有忘记,之前因着一个宫女胆大包天的多看了殿下几眼,便暗地里被那侧妃给随意安了一个罪名,直接将其活活打死。
“这菜都上了,难不成?你还想等这菜凉了再吃。”今早上到现在,都不怎么吃过东西的时葑先给自己舀了一碗饭,在扒了几口后,方才看向还站在原处,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少年。
“奴不过是走了会神,再说了这饭还是得要俩人吃才香。”莲香坐下后,不忘眼眸闪现着亮光给她夹菜。
“奴记得殿下最喜欢吃的便是这道粉蒸排骨和蒜香排骨了,殿下可记得要多吃点,免得到了晚上会没有力?气?。”
时葑听到时,手?上夹菜的动作忽地顿了下,连原先夹好的排骨都掉落在桌。
“殿下莫不成?忘记了,今日已经是十五了,明日皇后娘娘可还得要检查你我二人的功课,殿下若是不喜欢吃这排骨,这道西葫芦炒牛肉的味道也是极为不错的。”
等这一顿饭吃到了最后,时葑只觉得味如嚼蜡,更多的是那等席卷全身而来的无力?感。
好像无论她做了什么?决定时,身后总会出现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推搡着她往黑暗中走去。
等檐下新挂照明宫灯,室内白雾缭绕时。
“殿下可要奴进来陪殿下一同沐浴,奴记得自从上一次后,已经许久未曾同殿下一块共浴了,如今倒是想念得很。”少年嘴上虽说着询问的话,可人已经褪去外?衫往水下走来。
“殿下之前还喜欢往水里洒花瓣的,现在倒是不怎么喜欢了,不过这香精的味道倒也不错。”
“你可有什么?让身上起疹的药。”时葑在少年即将靠近过来之时,方才冷漠的睁开?了眼。
“殿下与其问奴拿那等起疹子的药物,倒不如直接同奴共浴更好,再说了,是药三分毒,更别说这种伤身之药,殿下还是莫要打这主意为好。”
“药物虽伤身,可比起人来,总归还是要温和上几分。”时葑听到他回话的那一刻,便知他是有的。
不过也是,毕竟会制作出那等精美人|皮面具者,又岂是那等普通的等闲之辈。
“晚些你将那药拿给我,我会给你想要的。”
“奴想要的是什么?,殿下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奴已经等不到晚些了,奴现在就想要。”随着话落,他整个人便扑了上来。
那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眸,活像是一条饿了许久的野狼盯上一块肉时的目光。
“殿下难不成?忘了奴的规矩,奴可一向是那先收利息,后给货之人。”
“你放开孤,你信不信孤真的会杀了你!”被桎梏在怀的时葑恼羞成?怒的想要挣扎着离开,可随着她挣扎的力?度越大,便越发清晰的感受到,那危险离她越近。
“殿下还是莫要挣扎为好,免得等下奴的力?度过大,不小心伤到了殿下可怎么办,奴可是会心疼的。”
男人嘴上虽说着安慰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是比谁都要粗鲁,恨不得像弄坏一具破布娃娃一样弄坏她。
“还是说殿下在害怕什么?。”正当他准备进?行下一步时,紧闭的木门外,却突然的传来了一道宛如及时雨的敲门声。
“还请殿下马上随奴婢前往凤藻宫一趟,皇后娘娘说是有事要寻殿下。”宫人嘴上虽说着请人的话,可那字字句句说是请,倒不如说是威胁才对。
殿中,白雾缭绕的汉白玉池中。
时葑伸手推开男人挟持着她的手?臂,继而笑?得一脸妩媚,更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男人的胸口处,“母后寻孤有事,现在人都还在外头等着,若是孤在不出去,难保外?头的人便会马上冲进来将孤给绑了出去。”
“那药吗,孤想了想,既是那等伤身之物,还是莲香留给自个儿慢享为好,毕竟君子不夺人所爱。”话落,她便起身往这岸上走去。
可她都还未远离,身后的男人则先一步伸出手臂,将她给搂进?了他的怀里。
“莲香难不成?想要让孤抗旨不成?。”时葑眉梢微挑,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无穷的森冷怒意。
“奴岂敢,奴不过是想要殿下能在多怜惜奴一会,哪怕是那么一小会儿,也是极好的。”
他许是想着速战速决,这一次还未等她开口说话时,便低头攫住了她那张红唇。
偌大的室内,瞬间弥漫着令人浮想联翩的水声,以及那在不断攀升中的气?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外的宫女许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兀自推门入内。
“奴婢在外头等了许久,都不见殿下出来,本以为殿下是在整理着装,所以耽搁的时间久了点,可谁知,这等的时间也太久了些。奴婢在外头等久了倒是没有什么?,可若是殿下让皇后娘娘久等了,也不知到时会如何。”进?来的宫女名唤——彩云,也是当年从青云山上跟回来的老人之一。
连带着这平日里头自认为高人一等,看不惯的便是她这空占了一个太子之位,却无论行为处事皆不入她眼的废物。
“刚才孤不过是在沐浴时未曾听见而已,反倒是彩云姑姑不过就是多等了孤那么一会儿便不耐烦,甚至在没有经过孤的允许便随意闯了进?来,也不知这眼里有没有将孤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还在水池中的时葑见着这就像是一条狗一样缠着她不放的男人时,直接张嘴咬上他的肩膀,余眼则不忘盯着那抹停在屏风后的影子上。
“奴婢怎么可能不将殿下放在眼里,奴婢不过是在门外等了许久不见殿下出来,方才大着胆子推门入内的,否则若是换在平日里,哪怕是给奴婢多吃了百来个熊心豹子胆,奴婢也干不出这等事来。”
彩云嘴上不断说着讨好的恭敬之话,可这眼中折射而出的,只有那浓浓的不屑。
“殿下既然穿好了,还是尽快随奴婢出来才好,否则若是在耽搁下去,到时候无论是奴婢还是殿下,俩人都讨不着半分好。”
“好,那么麻烦彩云姑姑在等外?头等孤一下,孤换好衣服后便马上出来。”
“诺。”
等人出去后,时葑厌恶的推开了这宛如一条疯狗的男人,并打算再一次往岸上走去时。
“殿下难不成?就那么狠心吗,平日里头奴一次最快也得要半个时辰后方完事,可你看看,现在连半柱香的时间都还未到,可不是在折磨得奴厉害吗。”
男人的手?臂仍然禁锢着她不放,亦连那身下池水的涟漪都较此之前的幅度大了不少。
“若是不行,不是还有那五指姑娘可以帮忙吗,反倒是孤在不出去,难保不会真的出了事。”眉眼淡然的时葑推开人后,看着她身上被咬出的朵朵艳丽红梅,只觉得牙根痒痒。
“反倒是莲香你难不成?真的是属狗的不曾。”
“殿下都说了奴是殿下养的一条狗,又岂能不是狗。”
“滚。”
“艹。”莲香啐地骂了一口脏话,这一次却并未再次伸手?将人拦住。
等人离开?后,这处偌大的宫殿,再一次回复了最初的平静,唯有最里头的那方汉白玉池中,偶尔会传来几句难以压抑得喉间喘息。
今夜有月无星,抬头望去,只觉得那月亮孤零零得紧。
时葑来到凤藻宫时,不知为何,越是往里头靠近,她的一颗心越发不安。
仿佛这门后有着什么?龙潭虎穴在等待着她。
屋里因着住进了那位九五之尊后,连带着这里头的摆设,用具,无一不是那等价值连城之物,就连那紫檀贴皮雕瑞兽花卉床与红木牙雕象牙衣橱里都挂满了男人和她的衣物。
进?来人乍一看,还以为这是帝王的另一个寝宫,而此时的殿中,则弥漫着浓重的酒香。
“雪客今日可是出了宫,不知是见了谁,又去了哪里玩!”她才一进?来,屋里头的男人便阴测测的笑?出了声,漆黑的凤眸中满是压抑不住的阴翳,憎恶之色。
“儿臣今日去见了上官蕴,然后在一起到醉仙楼吃了个饭后便回来了。”
“雪客与上官家那小子的感情?倒是极好。”
“不过就是同窗之谊,也谈不上有多好。”微抿着唇的时葑错开?他那道审视的目光,干巴巴的解释道。
“呵,可若是不好,那不知是要怎样才能称得上一个好字。”时钦漆黑凤眸一扫,里头盛满的满是冰冷阴霾。
男人快步走近,紧攥着她手腕不放,力?度大得似乎要将其捏碎一样。
“雪客长了一张像他的脸,怎的做事就那么的不知廉耻和下贱呢,若非因着你的这张脸,朕还真不想看见你,可谁叫你偏生长了一张像他的脸,看着就令朕又爱又恨。”
“儿臣不懂父皇在说些什么?,还请父皇松开儿臣的手?。”见着他突然提到今日之事,时葑的心里,瞬间咯噔一下,更多的是那浮现起的浓浓不安之色。
“是不懂还是不想懂。”
“儿臣是真的不懂。”时葑恐惧的往后缩了缩,直觉告诉她,现在的父皇很危险,就像是一条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中的野兽。
“呵,若是不懂,又怎会做出那等不知廉耻之事,你可真是恶心,下贱啊玄菱。”罕见的,他因着怒不可遏加上先前饮了酒的缘故后。
时钦彻底将她给当成?了另一人,那个一直被他放在心上,求而不得的男人。
“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明明那个时候,只有你和我二人在一起行走江湖不就很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