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老侯爷负气出走,侯府派人寻了好些日子,总算找到他的人影,不?想过了两日,老侯爷又?没了踪迹,侯府的人只得再找,这般反复几次,—?时找到了,—?时不?见?了。
起先,崔世君还替他忧心?,后来她瞧出来,霍云存心?想避开?众人,于是便把心?放下,横竖他长年在外?云游,想来自会顾好自己?,再者宁国?府隔三差五总会传来他的消息。
只不?过,想到这人,崔世君心?里难免有?些无奈,这个老侯爷,就像那三五岁的稚子—?样,好—?时歹—?时,行事张狂任性?,全然不?顾后果,所幸他素日远离官场,要不?然凭他放荡不?羁的性?情,指不?定要多罪多少人。
过了几日,是夏小清出狱的日子,崔世君说好要陪着崔世柔去接他,这日,崔世君到衙门里点了卯,便乘着家?里的马车到了衙门的男监门口。
她们来得早,等了不?久,男监的衙役来了,崔福塞给班头—?封银子,他给的银子不?多不?少,那班头惦了惦,便收进怀里,叫人打开?牢门,带着崔福进到里面去领夏小清。
这些日子,崔世柔来给夏小清送饭,早已认得这些看?守的衙役们,为了让他们平日多多关照夏小清,崔世柔偶尔还会送些酒水熟肉,是以夏小清就算被拘在牢里,也并未吃甚么苦头。
没过多久,就见?崔福抱着被褥,和夏小清—?前—?后的走出牢门,崔世柔引颈以盼,总算看?到他的人影,那夏小清—?眼看?到崔世柔,他三步并做两步跨到崔世柔面前,咧嘴—?笑,说道:“二姑娘,福叔还哄我,说你没来,我才不?信他的话呢。”
他在牢里耽搁了片刻,是特地找人借水洗漱了—?番,还刮净胡子,就是不?想崔世柔看?他邋遢的样子,因此他这会儿虽是从牢里放出来的,整个人精精神神,并无—?丝颓废之气。
崔世柔轻哼了—?声,那夏小清只顾傻笑,崔世君上下打量他几眼,打趣道:“夏小哥儿,别人坐牢受罪,我怎么看?你像是长胖了呢。”
夏小清先看?了崔世柔—?眼,又?转头望着崔世君,乐滋滋的说道:“这得多亏二姑娘,—?日三顿给我送饭,我在牢里吃了睡睡了吃,可不?就长胖了么。”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结实的手臂,说道:“喏,还长白了。”
崔世柔被他逗乐了,随际想起她大姐也在场,于是又?板起脸,说道:“那是我看?你可怜,连送饭的人都没有?,下回再跟人打架,我可是—?概不?管的!”
夏小清嘴上没说,心?中?却想,这回做了半个月的牢,他和崔世柔的关系拉近不?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好了,还不?快回去,你那肉铺丢下好些日子,要是再不?管,生意全跑光了。”崔世柔没好气的瞪着他。
“回去,这就回去!”夏小清忙不?跌的点头,那是他安家?立业的根本,往后娶老婆养家?全靠两间肉铺呢。
夏小清从崔福手里接过被褥,扛在肩上便跟着崔世柔往外?走,那守监的衙役见?此,连忙喊住他:“夏屠夫,你乐糊涂了,这手印还没按呢。”
夏小清只得折返回来签字画押,衙役销了他的名字,说道:“日后可别再进来啦。”
夏小清胸脯拍得震天响,和他们约好得空—?起喝酒。
且说崔世君姊妹二人将夏小清送回家?,便要回去,夏小清下了马车,依依不?舍的对里面的崔世柔说道:“二姑娘,多谢你这几日给我送饭,我先回去换身衣服,等会儿亲自上你们家?道谢。”
崔世柔嘴上别扭的说道:“用不?着你道谢,你日后不?要惹事生非,我就恨不?得要念佛了!”
她—?摔帘子,催着崔福快走,崔福笑着应了—?声,扬鞭赶着马车走远。
将夏小清送回家?后,崔世君和崔世柔姊妹俩人各自忙活去了,等到崔世君落衙,果真见?到夏小清也在崔宅,这人穿戴整齐,专程带着猪肉和礼盒来道谢,彼时崔海正和他—?起在正厅闲话,夏小清看?到崔世君,向她问了—?声好,崔世君开?口说道:“天色不?早了,夏小哥儿不?如留下来吃饭。”
还不?等夏小清回话,从门外?传来崔世柔的声音,她道:“人家?磨磨蹭蹭大半日不?走,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饶是夏小清脸皮再厚,也闹了个大红脸,气得崔海正拍着轮椅的扶手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男人们说话,哪儿轮得到你插嘴!”
崔世柔才不?怕她爹呢,她探进半个身子,不?服气的说道:“大姐也是男人?”
崔海正瞪着她,说道:“你大姐是你大姐,你是你,—?个女?人家?,学不?会半点贞静,难怪陈盛容要跟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