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周念欢全身滚烫,羞的恨不得埋进地缝之中。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啊!王爷你…”她咬唇,面上羞的想红苹果,推搡着他,“有?人听着呢。”
陆旻烨抱紧她,叹息道:“不逗你了,瞧你那不经逗的模样。”
周念欢这才?心跳减速了些,方才,她真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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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欢一走,这偌大的花厅,除了洒水浇花婢子,打杂的小厮,剩下的就是韩斐、周燕,还有?郑家人。
五人谁也不说话,就杵在那儿,一边的管家摸摸鼻尖,心道:太尴尬了…
郑太傅眼里闪过一抹沉思,和蔼笑道:“韩会元,别站着了。坐下吧。”
“谢太傅……”
韩斐坐在周燕旁边,他也不是个爱找话的,给周燕掺了点温茶,压低声音,“娘,您年纪大了,少喝凉的,伤胃。”
周燕心满意足地点头,有?儿如此,十分欣慰。
郑乾翰低咳声,在郑太傅郑夫人双双毒辣的目光下,也立刻抬袖,提起茶壶,细心地为二老?斟茶:“爹娘,天气热,喝点凉茶消消暑吧。”
郑太傅这才?满意点头。
气氛又开始沉默起来。
大家都才到刚刚碰见,现在说走显然不合适,显得多厌烦人家似的,可不走吧,大家坐在这里,你看我我看你,又不说话,着实是微妙且怪异…
郑太傅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虽不是巧舌如簧,却还是能找到几个话题的,笑着指了指天;“今儿,天气不错。”
“是啊,蓝天白云的…”郑乾翰接了一句。
“嗯。天,确实挺蓝的。”周燕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喝着茶,附和,“看样子是不会下雨的…”
“嗯是啊,哈哈哈。”郑太傅尬笑。
周燕不知不觉中把天聊死了。
韩斐本就话不多,连一句腔都不搭。
郑夫人在旁边坐不住了,急的把凉茶放在桌上,捻了块糕点递给周燕,笑着,慢慢道:“周燕妹妹…”
这一声称呼,听的周燕如坐针毡,顿时汗毛倒竖,站起身急急摆手,老?实的不成样子:“贱妇何德何能与您称为姐妹?请太傅夫人万万不要折煞草民?了…”
“瞧你这说的。”
郑夫人不嫌周燕穿的粗布麻衫,走过去,温柔地扶住她,不经意时看见周燕袖笼中手臂上被钢铁鞭打留下的伤,十分内疚,因而更客气,按住了她的双臂,让她坐下。
“我应是虚长你几岁,所以自称姐姐,还请你勿怪。”
周燕诚惶诚恐地坐下。
姜还是老的辣,郑夫人娓娓道来,进入主题。
“我糊涂了大半辈子,养她人之子为患,我与郑嫣然简直是农夫与蛇。我悉心对她十七年,未曾想她竟和柳姨娘一起对我下毒手。我如今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认回念欢做太傅嫡长女。”
话落。
四周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没一人说话…
郑夫人咬牙示意郑太傅。
郑太傅蹙眉,缓缓发声:“我们的意思是,您还是念欢的娘亲,我们允许念欢有两个娘亲,两个哥哥。毕竟您养她十六年,独自拉扯她长大,很不容易。孩子被你养的品行很好,我看了很欢喜。”
周燕沉默地喝了口水,不说话。
她不说话,郑太傅就将心比心,继续说。
“我们不可能抹杀掉您对她十七年的教养之恩。可我们是她生?身父母,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从前,她只有您一个娘亲疼她,那往后,多了一个爱她的爹和娘,还有?哥哥,不也很好吗?我们为人长辈的,都希望孩子过得好。”
郑太傅在朝堂是出了名的严肃,处事?雷厉风行不讲情面,可他如今能对周燕用敬称‘您’也实为不易。
一直听过郑太傅名讳的韩斐,面上不起波澜,心中却略微有?些诧异。
周燕为难地点点头。
“这事?儿,我尊重欢儿的想法。太傅大人和夫人,你们也应该能想象得到,这种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的。”
“自然,自然。”郑太傅和郑夫人异口同声。
“只不过,我还想让你帮帮我。”
郑夫人自然而然地取下手镯,顺势戴在周燕手腕,十分真?挚。
“念欢对我们很抵触,希望周燕妹妹能帮我们说几句好话。当年若不是你救走欢儿,只怕,我们母女永远阴阳相隔…你对欢儿有救命之恩,此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我们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子嗣单薄。韩斐若愿意,便是我与老爷的干儿子。”
若成干儿子,以太傅的官职,随便给韩斐谋个稳定差事,不是问题。
这于普通百姓来说,无异于是鲤鱼跃龙门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