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欢也抱住了他的腰,依偎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膛:“我?以为你会去很久。”
见她好?像很没安全感?那般,陆旻烨心紧了下,抚上她的脸,亲了一口,“不会的。”
日子朝后移,周念欢腹中孩子也有四?个月。
这段日子里,每个夜晚周念欢与陆旻烨相?拥而眠,她都或多或少会做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变得有些焦虑。
梦中,她怕,陆旻烨到三十多岁时,再?如前段时间那般彻底死了。
每到午夜梦回之际,她脑子里面都会响起耶鲁齐紫嬅的那句质问:“你宁愿陆旻烨死,都不肯自贬为妾吗?”
“你只要自贬为妾,本公主就给你红龙珠,救他!”
在梦中,她看到自己没有拿到红龙珠,陆旻烨真的死于?三十八岁,猛地?她从床上惊坐起,大汗淋漓地?喊了声:“不!!”
起身时,陆旻烨已在外练剑了,听到尖叫声急忙走?进屋,斩霄剑扔给风晚。
“梦到什么了?”陆旻烨心疼地?为她擦着额前汗水,把她抱在怀中哄道,“有本王在,一切都有本王。你做梦梦到什么了?”
周念欢惨白着嘴唇:“只是……一些寻常噩梦罢了。”
她空洞的目光逐渐聚焦,开?始恢复清明,软下身子,趴在他腿上,心里却下了个决定。
陆旻烨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才去了书房办公。
周念欢闲逛花园,却无心赏花。
红莹担忧道:“王妃在想什么?这几日都心神不宁的,很憔悴。”
周念欢这才回过神,只见自己指尖不知何时摘下了一朵枯萎的黄花,随意扔掉后:“我?要去找云神医。”
云随风正在偏院中下棋,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自己和自己下棋,兴致还不错,每落一子都拼尽全力,左手杀过去,右手险胜右手,他便心情很好?地?伸懒腰,抬头正好?看到阳关下一袭白裙的周念欢。
“有段日子没来了。”
“云神医。”
云随风点头,一边打量她一边收了棋盘:“有心事??我?猜,你的心事?还是为了陆旻烨吧。”
“是的。”
云随风见她柳叶眉间的郁色,心中也跟着失落了下,他敛了情绪,挑眉道:“是为了红龙珠吧?”
“是。”周念欢落座,屏退了红莹,杏眸似蒙上了一层愁,“我?今日去找耶鲁齐紫嬅取红龙珠。我?取回来后,还请你帮王爷解了另一半毒。”
“你真要自贬为妾,就为了换红龙珠?”云随风嗓音淡的像风,了然无趣,“何必呢?你何必把自己放在尘埃里去爱一个人?”
“不是的,我?没有把自己放在尘埃里。”周念欢樱唇启合,目光灼灼,充满坚定,“我?只是爱他,很爱他,他曾为了救我?放弃性?命,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中,九死一生,而我?不过是放弃虚名身份之位而已。”
妾或正妃之位,都是虚名。
她只要陆旻烨好?好?的。
云随风被她眼中坚定的光芒灼伤,这两个人之间是谁也挤不进去的,这是云随风头一遭一百多年了,鲜少看到这么为对方考虑的两个人。
“云神医,届时麻烦你了。”
周念欢叫了他好?几声,却发现他都出?神了,蹙眉道,“咳咳。”
云随风这才回神,叹道。
“你无需自贬为妾。我?曾救过前两位可汗的命,现在匈奴皇室中还挂着我?云随风的画像,匈奴皇室欠我?个人情,他们允了我?一个承诺。只要我?开?口他们必定办到。我?这等闲云野鹤,无欲无求,又容颜不老,实在是找不到让他门替我?办什么事?。你就和耶鲁齐紫嬅说,让她把红龙珠给你,这是云随风交代的。”
“可……将来你若遇到什么事?,需要求助匈奴皇室怎么办?匈奴皇室的承诺何其珍贵——”
“我?以后不会再?遇到其他事?情了。”云随风打断她,笑容富有深意,那双向来令人看不出?情绪的桃花眸,忽然变得明澈,眉眼温润如玉,眸中闪过一瞬的宠溺,深深地?凝望她一眼。
这一眼,藏了太多情绪。
可周念欢看不懂。
云随风站起身,身穿雪白长袍的他如谪仙般,轻功飞上梧桐树躺在树干上。
秋日梧桐树,风乍起,漫天?金黄色梧桐叶飞舞,那黄灿灿的一片金色中,一抹雪色衣袂随风恣意的翻飞,霎时显眼。
谪仙男子躺在高枝上,笑容带了七分苦三分随性?,揭开?酒壶木塞,喝了口清酒,懒懒道:“去吧,去吧,去皇宫找耶鲁齐紫嬅要红龙珠吧。这一单,我?是越做越亏,险些丢了命不说,还丢了匈奴的承诺……周念欢,你很赚的,赚大发啦!”
周念欢被他逗笑了,心生感?激地?转身离开?。
云随风就算不开?心也时笑着的,心底再?多愁,面上也是笑着的,他躺在树干上看着天?边云卷云舒,心忽地?如针扎,失落地?嘟囔道:“师傅说我?自小感?情缺失,很难爱人,一百多年来从未开?过情窦。如今……怎地?,心却为了一个女人常常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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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具异域风情的紫云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