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奴虽然没有见到陆悬天降神兵,但多少也?知道一些细节,比如刘谈亲自驻守矿场,比如那场足以让人腿软发抖的爆炸。
赵破奴不知道爆炸的到底是什么,但猜测也?跟矿场有关系,因为他看到刘谈带了投石车和?大量的蜂窝煤。
众人听完之后恍然明白了为什么最近定了蜂窝煤的会被退定金,并且还双倍赔偿。
刘彻看着赵破奴说道:“乌师庐是如何越过长堑的,你自己说。”
赵破奴一抖,伏地痛哭:“罪臣愧对陛下信任!”
刘彻沉声说道:“说!”
赵破奴原本心里还带着些许侥幸,可刘彻开口,他就不敢不说。
只不过他把原本赵安国身上的罪责引到了自己身上,想要留儿子一条性命。
刘彻听后没有半分意外,不得不说,他对赵破奴十分了解,对刘谈也?很了解。
刘谈这?么着急担责一看就知道是在为别人遮掩。
刘彻起身说道:“带下去吧。”
他说完就走了,没有发怒,也?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让人闻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
赵破奴心下一片冰凉,刘彻若是发怒,若是当场惩处代表着还有一丝回转的余地,然而这?样的态度就代表他不想多说,甚至不想再多看他们父子一眼了。
刘彻走了,刘据就得留下来收拾这一摊子。
而刘彻走在外面,越走越是生气,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转头说道:“去跟廷尉说,赵破奴兵败逃逸,又引匈奴入关罪加一等,夷三族。”
卜凡听后心中反而松了口气,刘彻若是一直不说,那回头牵连到的人就不是一个两个,但凡有关系的都得完蛋,现在他开口了就代表只追究赵破奴与其子的罪责,其他人关系不大就不会被追究。
刘彻张口就抹杀了许多条性命,但他心里依旧仿佛窝着一团火。
他刚回到未央宫就听到了皇后来访的消息。
若是平日,他大概是不会见陈阿娇的,但他一想刘谈肯定给陈阿娇写了信,便改变了主意开口说道:“让她进来。”
陈阿娇沉着一张脸走进来,却难得没有上来就大声质问,而是问道:“谈儿现在到底如何了?”
刘彻轻飘飘看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样子?谈儿好得很。”
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只是这么久没传来消息,想来大危险是没有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那几封信看上去倒是笔迹没什么问题,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办法隐瞒。
陈阿娇微微抬高声音:“我?什么样?儿子生死未卜,我?还能什么样子?”
“不许乱说!”刘彻皱眉:“当母亲的怎么能这样咒自己的儿子?”
刘彻倒是没有讽刺陈阿娇不是刘谈的生母,实际上在这座宫廷之中,就算是生母也?不可能比陈阿娇做得更好。
陈阿娇眼眶一红:“刘彻,你看看你选的都是什么人!你让他们去,还不如让谈儿去做!”
刘彻反问道:“朕选的人怎么了?”
陈阿娇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张嘴就是:“你还好意思问?公孙敖是你派过去的,结果朔方城被毁了一半,赵破奴是你派过去的,结果矿场毁了,谈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下一次你还要选谁?北境国就那么碍你的眼吗?”
刘彻难得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下愧疚之余,叹气说道:“若有卫青……”
他说到一半就不说了,陈阿娇此时听到这个名字也?没了那么大的反应,人都没了她还记恨什么?
她用手帕抹了抹眼睛说道:“我?知道你想说若是有卫青霍去病在,不会这?样,可你选的这?几个人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还不如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