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箜越没有被一把小刀为难到，娴熟地捏住了飞来的刀柄。
“果然。”
他先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抬起头来，语气中带了些抱歉：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日记主人的下落。”
“我得到这本日记完全是机缘巧合，那时程央愉已经失踪了。”逢箜越叹了口气，“她在恐怖世界也算小有名气，很多人猜测……”
逢箜越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她没能过去失踪时的那个副本。”
程余风沉默了几秒，问道：
“那你是怎么把她的日记送出来的？”
“其实我只是完成了最后一步，”逢箜越把手术刀和日记本递还给程余风，“她本来就想把这个留给你。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程余风接过日记本，熟悉的重量和触感让他的心立刻拧了起来。
“但你还没有说，”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为什么我留在现实的日记，又回到了你这里。”
“其实，它一直都在我这里。”然而接下来的回答却在程余风的意料之外，逢箜越认真地说，“它从来没有去过现实。”
“当然，你也确实得到了这本‘日记’。”逢箜越张开五指，一本一模一样的日记出现在他的掌心。
“你当时得到的，是我送出去的‘投影’。”
“我希望有人能借此破局，但我最初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他往前迈了一步，语气缓和道，“直到我接到了……直到我机缘巧合在副本中见到了你。”
“哦，”程余风把日记本放进口袋，而没有收进“背包”，他微微挑眉，忽然收起了那副冷冽的神情，“你之前装的‘新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逢箜越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了有些窘迫的表情，似乎没想到程余风会问这个问题。
他手指收紧，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们得离开了，否则就会被虚空发现。程医生，你要选择与我合作吗？”
程余风没有再逼问那个问题，他笑了笑，给出了答复：
“为什么不呢？”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虚空的敌人，从来都是我的同伴。
.
孙洱谨慎地从二楼走廊的拐角往外抬头看去：
程余风不见了。
吴城独自站在走廊中央，怪异的、长着亮晶晶叶片的藤蔓从他的后脑中钻出，沿着墙壁蠕动着。
她头皮一炸，藤蔓缓慢动作的样子就像是贴着皮肤爬过的鳞片生物，让人毛骨悚然。
而在吴城的后方，老板和经理低着头，似乎在聊着什么。
因为距离的缘故，孙洱只能勉勉强强地听到“没想到”“迟了”“树”这样几个模糊的字眼。
她身后的厨师从鼻子里沉沉地哼了一声，手中掂着的锋利剔骨刀反射着头顶的灯，映出一道寒光。
孙洱悄然缩回头，咽了口唾沫，反复在心里默念“厨师是我们一边的，是好人，不会突然杀人”，才伸出手拦住想要继续往外走的厨师。
她低声说道：
“感觉情况不对，我们最好还是再观察一下。”
“时间不够了。”厨师耷拉着眼皮，冷漠地看过来，“秃头一旦得到全部的权限，我们都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