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闭门思过很快就结束了,礼部和翰林院的椅子还没捂热,三人就被叫进了上书房内听训。
“李珍德啊,李珍德。”齐翰飞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三人,决定从问题最严重,但却最好解决的开始。他轻声念叨着榜眼的名字,吓得李珍德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李珍德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只是越想越是不服气,那日自己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就被人打得现在还花着脸,那二人如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光鲜亮丽的很。如今皇上却只念叨自己一个人的名字,像是错都在自己身上,让人如何能够甘心。他忍不住出声,“皇上,臣那日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察。”
“哦,那就将你所说一五一十向朕陈述一遍。”
“姚冀他母亲确确实实是烟花女子没错,他出身贱籍,哪里有资格参加科举!”
姚冀双眼蓦的瞪大,欲开口反驳,被俞晗霁拉了拉袖子,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齐翰飞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开口问道:“是吗?我大东朝哪一条律法规定了贱籍不能科举啊?”
“这这,并无律法规定。”李珍德一时被问得语塞,可转眼又理直气壮起来,“只是这读书科举做官的都是国之门面,就应该是体面人,这出身贱籍之人成何体统?”
齐翰飞面上表情不变,用杯盖刮了刮茶叶,“哦,原来出身低的人不成体统啊。那关于俞员外郎呢?他的事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这,这——”李珍德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为了能抓住这人的把柄,李珍德让自己夫人专门到俞晗霁家周围打听了一圈他家里的情况。
俞晗霁的亲弟弟管柳絮然叫娘,看俞晗霁和柳絮然的年龄便能猜出这必定不可能是亲娘,至少不是俞晗霁的亲娘,可俞晗霁从来没称呼过尊称,张口闭口都是然然。李珍德心里一盘算,就派了人去俞晗霁的老家平水镇打听,还真叫他确定了他们一家的关系。他和夫人两个本来心思就不正,夫妻二人夜里叙话,便想出乱伦这一出来。
等了李珍德半晌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齐翰飞开口询问,“所以,所谓的乱伦一事,你并无根据了?”
“有,我有,俞晗霁从来不称他继母为娘,而是直呼乳名。”
“旁的呢?”
“皇上,这,这还不够——”
齐翰飞重重的将茶杯摔在桌上,打断了李珍德的话,“就凭一个称呼,你便胡乱猜测,满口胡诌的将帽子戴在同僚头上?”
气氛陡转直下,李珍德赶紧重新伏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皇,皇上。”
“体统?我看你才是成何体统!你书读得不少,却一丝一毫圣人的品行都没能学到。整日里不知道潜心研究学问,却要学着那妇道人家打听旁人的私隐,捕风捉影到一点所谓的蛛丝马迹和边边角角,便拿出来大肆散播一番。为了利益不惜构陷同僚。朕都怀疑,到底封你做的是翰林院修撰,还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
“皇上,皇上,您听我解释——”
“解释便不必了,朕看你的品行恐怕撑不住现在的职位,去刑部当个编纂去吧。等你改了你这臭毛病再说。”
做了编纂,那便是个打杂的,再没有官职了。他堂堂榜眼,才不过几个月,便从七品朝廷命官一落成了奴才,这叫他如何能够甘心,心中对那二人恨意更甚。
“皇上,皇上!臣冤枉啊——”不管李珍德如何叫屈,齐翰飞充耳不闻,着人将他打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