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靖出东宫后,就有马夫将骏马牵出来,马蹄飞溅,郑曲靖回了建忠侯府。
“建忠侯”门匾在霞光照射之下,熠熠生辉。
南康二年,隆冬。
“建忠侯一生戎马,这牌匾,是朕亲手所书,希望建忠侯能继续为我朝效力,平定北疆动乱。”
“世子爷。”门口的守卫看到他忙拱手,道。
郑曲靖摆手,直接去了正堂。
里间,老太太一口一个“心肝儿”叫着,而郑静伊母亲凌氏则时不时的拿起手帕,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郑曲靖凛然的目光带了几分讽刺,大步过去,“子靖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掀了掀眼皮,言语中带有几分责备,“子靖,你这个做兄长的,怎可欺负妹妹?”
“老太太,子靖跟静伊兄妹情深,此番定是有人在挑拨里间。”闻言,凌氏忙替郑曲靖开脱,道。
郑曲靖是建忠侯府的世子,又连中三元,未来定可以撑起建忠侯府的门庭,而她们二房子弟,皆碌碌无为,凌氏自然是不愿放过他。
郑曲靖目光微凛,抱拳,“今日是我未护着七妹妹,还请祖母责罚。”
“三哥哥。”老太太刚想开口,郑静伊便摇了摇头,噘着嘴朝老太太撒娇,“祖母,静伊从小就敬佩三哥哥,今日之事,静伊相信哥哥。”
郑曲靖微凛的眉心有片刻恍惚,低声呢喃,“瑶瑶也最喜欢哥哥了。”
离郑曲靖最近的老太太神色微变,“子靖,你随祖母来。”
“子靖,祖母不知道你为何突然疏远你七妹妹,但你是兄长,你理应要保护妹妹。”看着越发出众的孙儿,老太太道。
郑曲靖未答。
老太太扶了扶额,“祖母知你心中多有怨恨,但是你七妹妹她是无辜的。”
建忠侯与其夫人伉俪情深,但南嘉三年,建忠侯殉国,夫人自尽而死,随之而来的是……
郑曲靖低嘲一声,“父亲门生遍布天下,母亲更是长安城第一才女,当年北疆叛乱之时,父亲与母亲都赶往了疆场,可……”
“当年之事,难道还是咱们建忠侯府罪有应得吗?”
听他提起建忠侯,老太太便阖了阖眼,“子靖,是祖母对不起你。”
“若你不想照顾静伊,祖母也不会逼你,但静伊始终是你的妹妹。”
除了这个孙儿,静伊上头还有五个兄长,也够了。
郑曲靖强压住内心汹涌的恨意,“祖母,这些年来,您将所有的疼爱与亏欠都弥补到了静伊身上。”
“而我与祖母又何曾不是一样的呢,这些年,哪怕是七妹妹要天上的月亮,我都可以替她去摘,为了她,孙儿甚至可以去死,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我的亲生妹妹。”
“而且祖母,若是当年那场意外,是二房所为呢?”郑曲靖抬眼看老太太,一字一顿道。
“你这话是何意?”
老太太猛然捏紧桌沿,不敢错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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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林宴过半,秦辞离了东宫西苑。
内侍赶忙跟上。
“太子殿下这是要去?”
秦辞脚步一顿,“等会让若晗姑娘来见孤。”
春花十里,分外妖娆。
“是,殿下。”内侍连忙应道。
那他们殿下是对若晗姑娘有意?
琼林宴过后,褚嘉宁握着褚若晗的手,“若晗妹妹,今日之事,叔父一定不会让妹妹平白受了委屈。”
建忠侯府能依仗的是东宫跟建忠侯立下的功勋,但褚国舅是本朝战神,多年镇守边关,若真找了圣上,结果怎样还未可知呢。
“谢谢嘉宁姐姐。”小姑娘弯了眼,嗓音清脆道。
褚嘉宁便捏了捏她的脸颊,性子这么好,在叔父认她为女儿之前,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呢。
褚嘉宁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东宫的内侍过来,朝二人见礼,“若晗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小姑娘错愕,为什么太子殿下要找她?
褚嘉宁微微含笑,“既然太子殿下有请,那若晗妹妹去吧。”
若是她的妹妹做了太子妃,那于她,还有国舅府,皆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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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百花绽放,暗香盈袖。
秦辞正低眸看奏章,刚翻了一页,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宛若画中人。
褚若晗看得险些愣住,片刻,对着秦辞屈膝,“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秦辞揉了揉额头,将奏章阖上,“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
小姑娘刚想摇头,就见秦辞将一块玉佩递给她,“这个,你收下。”
看着秦辞手上的那块冷玉,褚若晗眉眼轻拧,为何她总有一种熟悉之感。
而秦辞则继续道,“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就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