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到,过后的第二天,天都还没亮,魔都就被淅淅沥沥的小雨给侵占了,不多时便小雨转大雨,外头乌云密布,雷声滚滚,还伴着几道闪电。
彻底脱离了大部队,也不用再配合着别人来调整自己的时间,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都是自由的,晏城和陈锦瑶率先享受到的好处也是最大的好处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
积压下的云层,间接导致了外面的天空又矮又灰的。
纵始是拉开?了遮光帘,能从窗外透进来的光也不强,卧室内昏昏暗暗的,隆起的被窝里也最适合人交颈沉眠。
………
昨夜KTV服务员的话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变故。
有人惊讶,有人疑惑,有人偷偷瞥向晏城。
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响起。
都醉地东歪西倒了,这时候还不忘用仅存的理智来进行逻辑分析:“学委她老公不是出过包厢一次麽?我觉得这就是在自导自演,在装呢!”
声音不大,却将将好让周围的人听见。
陈锦瑶蹙了蹙眉,侧过脸,视线若有似无地往那人身上一?瞥,那人缩了缩脖子,却又再下一?秒挺直腰杆。
她旁边的女生一?脸不敢置信:“不会吧?”
“什么不会,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身上的一?切都花了我将近两个月的工资了。”
“………”
此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
渐渐停歇下来的原因是他们发现深更半夜叫车软件好像很难叫到车了。
班长神色复杂,转而问服务员:“这边打车不好打吗?”
“是的。”服务员微笑着点头,她也不好明说来这边的人一般都会开?私家车过来,“你们从这里走出去,大概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走到南京路,那边容易打到车。”
这个时间点,连地铁都不运行了。
与此同时,晏城垂眸扫了陈锦瑶一眼,说:“晏响就该送佛送到西。”
话音未落,就掏出手机给晏响打了电话。
陈锦瑶抿了抿唇,猜到他是把刚才的闲言碎语给听进去了,她较为无奈地剜了个白眼,伸出手指戳戳他的劲腰,“幼稚。”歪头想了想,又觉得单个词形容还不够贴切,眼一眯,追加道:“小心眼。”
晏城一把?揽过陈锦瑶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张扬地挑起眉,对她打的标签持不置可否的态度。
电话通了不到一分钟,就被无情地挂断。
晏城敛去张扬,面无表情。
两秒后,晏响的微信消息进来。
晏响:【不用谢。】
陈锦瑶抽空悄悄瞥了一?眼,看到内容后和晏城如出一辙地哽了哽,不过,照她本来的心思,她是觉得应该感谢人家的,一?家人归一?家人,该道明的还是得道明。
只是,惊叹于对方竟然如此不客气。
随着人群走出KTV,皓月当空,银白色的光倾洒而下,瞬间柔和了身旁男人俊逸的侧颜,陈锦瑶发现他绷紧的下颚,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摸了摸,然后,在晏城微微垂眸看着她时,四目相对,她能看到并明白他眼里所传达出来的意思:嗤,谁特么要谢你了?
“………”
陈锦瑶现在很冷静。
冷静到有足够的精力去思考。
思考着她之前都没怎么注意到的问题。
得出结论,她老公在晏家些许是站在食物链最低端的。
不管外界怎么传晏六少在晏家在帝都的地位,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哥哥姐姐们罩归罩着,该“调戏”时还是一点都不手软地“调戏”着……
而且,晏城也不负所望地炸了毛。
思及此,陈锦瑶望向他的目光中就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同情,随即喃喃自语:“被娇宠的‘小公主’?”
“谁?”晏城漫不经心地接了她的话。
陈锦瑶舔了舔唇珠,带着十二分的真诚:“你。”
然后,晏城危险地眯起了眼“…………………”
晏响紧接着发过来的第二条消息是:【喝过酒,不开?车。】
活脱脱地像是晏城心底的蛔虫。
陈锦瑶咬了下唇,二次惊讶。
即便如此,他们在拐出这栋楼时,还是被晏响的司机拦住了去路,微侧过身:“五少在车里等很久了。”
方才说晏城自导自演的人早已噤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脸颊上烫人地很。
偏偏还有人拿胳膊肘撞撞她,试图带她出场。
不管怎样,当事人都没有怎么在意她的胡言乱语,而此时此刻,她也足够无地自容了。
当然,这?属于她自己的情绪无人知晓。
晏城特矜持地点了点头。
叹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
陈锦瑶神色如常地和这群同学道了别。
晏响和晏城在外貌上很像。
气质却各有不同。
如果说晏城是痞气加接地气,那晏响则通身是成功人士的气息,干净利落,也不愧是能在魔都立住脚的男人。
即便是喝了酒,还是给人以一?丝不苟的形象。
入目的白衬衫,从副驾驶座上扭头看过来时,就见他狭长的眼尾一?勾,金丝框眼镜自带禁欲气场……
和他发微信给晏城时判若两人。
陈锦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再侧着脸看向晏城时,心里突然就五味杂陈,她眯了眯眼,认真地盯着他,就像盯着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羊羔。
晏城拍拍驾驶座靠背:“送我们回酒店,外滩那边。”
对此,晏响倒也没说什么。
静默片刻。
“后天周六,带弟妹上我家里吃顿饭?”
“总要尽地主之谊。”
………
被翻滚的雷声惊醒后,晏城大脑放空了几秒,被陈锦瑶枕着的胳膊后知后觉地泛起酸痛感,他皱了皱眉,头稍稍一?侧,就见到近在咫尺睡的香甜的陈锦瑶。
昏暗的环境勾勒出她柔软的一?面。
他弯了弯唇角,翻了个身,虚空着压在她身上,打量了会儿,注意力全被她小刷子般的眼睫吸引过去,几分钟后,做贼一样俯身亲了亲她紧闭着的眼,他的指尖轻轻顺过她柔顺的头发,摩挲了她的发梢。
清晨容易精力旺盛,
能复苏起来的东西堪比破土而出的春笋。
晏城垂着眼神色莫辨地沉寂了会儿。
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外面哗啦啦的是一时间停不了的瓢泼大雨。
等他冲完澡出来,陈锦瑶已经醒了。
蓬头垢面地坐在床上,双眼放空,屈膝抱着蓬松的被子蹭啊蹭,温和乖巧地不行。
晏城愣了一?下,“醒了?”
陈锦瑶往后一仰,卷着被子,脸颊在上面嫌不够地蹭着,“嗯……”拉长的尾音,酥酥懒懒的,还有?许困倦。
“………”
不算小的空间里任由静谧散开。
五秒后,晏城走过去,准备充分利用时间。
弯下腰,在她眉眼间亲了亲,再往下,撬开牙关,勾着她的舌纠缠片刻,待喘息声响起,两人都情不自禁了。
半小时后,陈锦瑶缠着晏城的腰,眼神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