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二得意的笑笑,捞起那件白衬衣在指上甩动,故意拖长声调道:“说吧,本来就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小娘皮掺和什么?啊,乖,等解决了那个背后下刀子的小子,二哥再来好好疼你。”
礼堂内一群男人发出心照不宣的□□,有人把女孩子扶起来,等着她开口说话。
肖文抿紧唇,不敢眨眼的盯着女孩子的背影。她应该不认识他,只要她供出他的特征,就飞跑回宿舍,收拾东西第一时间逃跑。
反正自己是孤儿,离开C市也不算背井离乡,就是死也不能落到这群王八蛋手上!
女孩子喘着气,喃喃说了几个字。
“什么?大声点!”男人把耳朵凑到女孩子嘴边,“操,你丫没吃饭——啊!”
惨叫声惊得礼堂内的诸人和礼堂外的肖文同时浑身一震,丰二猛然站起身,身下的椅子“砰”的倒在地板上,巨响在高大空旷的礼堂四壁回荡。
男人还在不停惨叫,那女孩子死死的咬着他的耳朵,血珠很快渗出来,顺着女孩子被掌掴得迸裂的唇角滴落,与她的血混合一起。
日已西斜,夕阳余晖从窗外投进来,映出她一身妖异的残红。
升旗台上诸人震惊过后大怒,纷纷围上去拳打脚踢,污语秽语咒骂威胁,那女孩子被打倒在地,软绵绵的似乎毫无抵抗力的某种小动物,却死咬着那只耳朵不放。
丰二气得全身发抖,跳着脚大骂:“给我打!妈的,老子不信收拾不了丫的臭□□!别留手,打死了我担着!”
肖文看着那群男人更疯狂的□□她,他闭上眼,心里对自己说,你不能出去,你去也没用,你没本事救人,只会让两个人死得更快……
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他闭着眼,听到从礼堂传出的拳脚着肉声,男人们的□□、痛呼、咒骂,女孩子齿缝间漏出的微弱□□……手不知不觉伸出去,紧紧攥住崖边一株野草。
蓦的传来丰二一声大吼:“都让开,老子突然觉得亏了,不能让这臭□□就这么死——要死也等老子上完了——”
肖文刷的站起身,劈手折断旁边一棵小树,纵身跃下崖,急步绕到礼堂正门。
即将拐过转角,肖文一眼看到熟悉的身影,身体比意识更快反应,迅速缩到墙后。
他背靠着墙,听着礼堂大门被推开,那人和一帮手下的脚步声移向门内。心跳仍然激动,肖文吁出口气,习惯性的抬手托眼镜,这才发现一只手中抓着被连根拨起的野草。
随手扔掉野草,肖文想,许乐天的出现是个转机么?
许乐天走进礼堂,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逆光站着,礼堂内朱程的手下立刻警觉,除了被女孩子咬住耳朵的倒霉鬼,全都停止殴打,齐刷刷看向他。
他就在众人的注目中吊儿郎当的走到近处,顺手捞起倒地的椅子,沉腰坐下去,甚至跟丰二刚才一样抬起右腿架在左膝上。
但他不是丰二,他是许乐天。
朱程的手下惊疑的瞪着他,丰二是这群人的头儿,走前两步刚想说话,许乐天状似随意的一挥手。
跟在他身后的数十人同时迅猛的扑上去,飞起拳脚一遍。
数十人对十来人,胜负早有定数。
许乐天点了支烟,有点无聊,不,是很无聊的看着朱程的手下被打得七窍通了六窍,凄凄惨惨戚戚。
头上伤口破裂,血流满面的丰二倒在许乐天脚边,断断续续的道:“求求天哥……饶了我……我再也……再也不敢惹那小妞……”
许乐天奇道:“你惹她干我屁事,她又不是我娘。”他弯下身弹了截烟灰在丰二脸上,听他闷哼一声,又道:“老子揍你是因为看你不顺眼,朱程真他妈没品,挑手下都尽挑丑货!”
丰二差点没气昏过去,许乐天又弹了截烟灰,自然有人把他拉开,继续“美化”他的尊容。
许乐天缓慢的坐直身,视线扫过地板,忽然看到一条长长的影子。
夕阳在他身后,门边,有个人被残照拖出长长的影子,直抵他的脚边。
许乐天没有回头,他叼着烟,烟头火光闪烁不定。
人影动了动,移到门后,消失了。
许乐天仰靠到椅背上,抬头看着高高的礼堂天花板,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