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路上吃。”容舒起来整了整衣服，“房卡插上了，你洗吧。”
浴室里水声哗哗的同时，传来江亦的声音，“坐着吧，我看了时间够，一会儿一起店里吃。”顿了顿，他又一句，“你坐立不安个什么？”
容舒嘴角一抽，应声而坐。“那行，你洗吧。想好好坐下吃，就快点。”
江亦没再答话。听起来里面的人是在认认真真地快速冲着澡。
靠在沙发上，容舒没什么心思去看手机。今天下午与江亦的相处，让她感到不适。不是那种厌恶的不适，而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那种熟稔的气氛和放松的心情，仔细想来，让人不安。他们接触不多又不少，却过于适应彼此。与别人的关系，她向来不习惯想太多太深，那会让原本清晰简单的关系变得复杂。人对事物的直接感受反映在情绪上，开心或难过，舒适或难捱，放松或紧张。和谁在一块，选择权从来都是在自己手里。
沙发很软，容舒深深地陷进去，搂着靠垫，又软又舒服。室温很合适，房间里打的暖光灯，不那么亮，偏昏暗和暧昧。她思绪飘的很远，视线逐渐分散，整个人昏昏沉沉，就快睡过去了。
吹风机的声音陡然响起，伴随着江亦轻轻哼着的不知名小调，不和缓，有点急促。她晃晃头，站起来去镜子前重新拢了头发，扎起看起来很精神的高马尾。
江亦吹干头发，出来看见容舒小惊了一下，“呦，头发一扎，谁也不爱？”
容舒说：“你有点土。”连韵都没押上。
江亦一开始没反应，在镜子那儿前前后后照了会儿，绕床走了一圈，之后向她走近，迅速屈起手指一弹，抬腿，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走吧。”门外的江亦哈哈大笑。
容舒握了握拳，咬牙切齿。她总是能对江亦咬牙切齿。想了想，她又没忍住弯弯嘴角，觉得心情明朗不少。
两人拖着疲惫的步伐去学校门口的拉面馆将就了一顿。点餐时容舒反复强调的不加辣还是被繁忙的店家忘在了脑后。当老板娘操着一口地方话跟她道了歉时，容舒黑着脸没说话。道歉内容半知半解，大概就是忙忘了。可以给重新做一碗，就是料不足，需要多等一会儿。她是真的不能吃辣，也是真的理解生活不易，每个人都很忙。所以她特意强调了好几次，满面红光的老板娘一边收着钱问着别人话一边心不在焉地应着她。
江亦也没点辣的。宿醉之后他嗓子不好，嘴里又苦，想吃点清淡的。
容舒勉强应了老板娘几句，扒拉着面不想动。对面忽然推过来一碗面，紧接着又把她那碗拿走。
“我还没动，吃我的。”江亦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自然而然地拌了拌容舒那碗面，随便搅搅就猛地一口，然后被呛得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