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眼下刚被人发卖出来,要说找什么生计也确实不是太好找的,不如这样…”
林菀娘说着顿了一下,见面前十一人尽皆以期待的神色看着她,笑了一下再次开口道:
“我呢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乡间还是有些田地,若你们愿意跟着我一同吃苦,那日后不说旁的至少有我一口也定然有你们一口。但是呢……”
林菀娘略作迟疑,心中志向虽大,却也不能保证能够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而去,便也如实告知道:
“我这小门小户的也确实养不起你们这们多人,你们想留的我欢迎,不想留的大可以去闯荡一番自己的天下。”
如此落落大方的话语,全然未计较自己方才那珍惜的三十两银子,要知晓放在普通人家那三十两也是很珍贵的。
且对她们众人毫无强制要求,还如此坦率的许诺于她们。
张小晚笑着起身,攥紧手中契据朝着林菀娘重重点头。
身后众人见此也都围了上来,虽然上一个主家这般心狠的将她们交由钱掌事,但面前的这个女子与她纯正模样说出来的话,她们却是愿意信的。
不为自己的利益全然为着她们这群奴仆着想,试问这样的主家能有多少人是真正可以做到的。
拿着地契的人儿们尽皆上前,表现着自己的忠诚。
原本上街采购的二人被这事儿耽误了一番,林菀娘已然没有再多的银子买些其他的药苗了,只好带着这浩浩荡荡的众人买了些基础的工具。
回去的路上林菀娘与张小晚聊了起来,说到她们为什么被主家发卖时对方眼中尽是无奈。
听她说了才知是因主家的主母那日心情刚好不顺,只是发了脾气叫别个小妾看的罢了,只是她们却无故成了这替罪羊。
且因她们被发卖之前有被主母训斥,所以狗腿子的钱掌事才有胆子对她们如此,就仿佛把她们折磨的生不如死就是在对主子尽忠一般。
林菀娘心下感慨,口中忙安慰了几句。
真是老旧思想,万恶的资本家。
但刚巧张小晚的名中最后的“晚”字与她的“菀”同音,这让张小晚很是不安,甚至主动且小心翼翼的提问要不要改名。
“这有什么可改的,天下叫一样名儿的也不是没有,同音也或许是另一种缘分呢?”
林菀娘笑意温暖,柔和了张小晚满是伤痕的肉身下那颗温暖的心。
将这样一帮人带到村中时,她们这满身伤痕与隐约可见的着装着实的震惊了一村的人。
刘翠花的母亲随着人群过来,昨日还说再不理她的人儿甚至上手就来拉自家的女儿,好似再多待一瞬就要被人生吃了似的。
刘翠花一路上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搭着话,眼下被自家母亲拉着忽然心头一暖,又好气有好笑得看着面前的人,挣扎了一下道:
“母亲你这是在干嘛?”
“还我干嘛?!你看看你都混到什么人中间去了,你看看那些人身上那痕子,最好还是躲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