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卡座间里,二人第一次别后的重逢。
他看着她,叶妤,我们又见面了。
哦,不过,叶妤已经不是以前的叶妤了。
哪怕心底里再想去否认,那也没有用。
既已成定局,何必回心转意,又何必虚情假意?
是不是可以用幼年时觉得好玩,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就伸手,去触碰感应草这个借口来解释?看着其缩起来,就觉得心里解气了,心里痛快了?可是,从来没有人会去认真地想过,一个不轻易再对任何人卸下防备,内心敏感,一心只想着依靠自己来保护自己的人,就像是感应草的左右两侧的叶子一样,在被触碰以后合上了起来,又究竟还要过多久,才能重新打开呢?
不知道。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去在乎,因为,每一个人也都只在乎自己啊。
三年牢狱,“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却反而被改造成了“面目全非”。
真的一点也不夸张,也不是在说笑。
一个法制的牢笼,就是再完善,却还是会有松懈的蛀虫,他们总能够悄悄地在无人看得到的角落,滥用职权,撬开门锁,放入毒蛇。
当三年零一个月刑期刑满释放,当叶妤真真正正从从那治疗机构离开的那日——天气如何,几点时间,什么心情。叶妤此生绝不会忘。
那时,她拿着之前在服刑期间赶工赚到的,仅有的几十块钱,还有一张三年前上交,三年后又下发下来的,能够证明身份的身份证,除了这二者以外,别无其他。
叶妤在路边,徘徊着,茫然地不知所措。
第一次,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她的心里居然还觉得挺慌的。
去哪里?
能去哪里?
回家?算了,叶妤就没敢想过。几年下来,在服刑期间,她的亲生父母,她的哥哥就是连看,都没来看过她一眼!
哪怕来一次,也好啊。
哪怕只是装装样子来一次,也不至于让她沦落如此吧。
起码在心里还能有个慰藉,她还是叶家人。
思前想后,叶妤心中一涩,能怪谁呢?要怪也就怪自己吧。当初也是她不愿意听从他们,任性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才导致了和家里人的关系彻底闹掰了,又怪的了谁?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就当为自己的年少无知付出代价,还好了,只是摔了个跟头,还不至于粉身碎骨没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