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如果有人能发现她的境况,拉她一把,或许她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你还好吗?”她选择忍耐不适,接近那个陌生人,“需要我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吗?”
陌生人的姿势一下就变了。
他立即直起腰,手伸进卷发里抓了几下:“啊,不,不用……我很好,谢谢你,女士。”
她没有戴订婚戒指,但他还是叫她“女士”。
奇怪。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她继续问,顺便往巷头和巷尾看了一眼,想知道有没有别人在等他。
“我在等我的……供货商。”陌生人转头撇开视线。
她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不是实话。
接着,供货商出现了。
她更加不安。
因为刚才她看见那个“供货商”在酒吧里兜售助兴的药品。
她绝对不能站在原地继续围观。
就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陌生人一把拉住了她,她差点吓得尖叫起来。谁都知道在昏暗小巷里跟这些人打交道有多危险,早知道她就不该停下。
“对不起,我女朋友来了。”陌生人对供货商说,他抓着她的手腕,轻柔,又不会让她一下挣脱,“现在有点不方便。”
对方的眼神在他们之间徘徊。
“真没种,还听女人的话。”供货商嘟囔一声就离开了,没有伤害他们任何一个。她猜到陌生人是想利用她摆脱这个大麻烦。
等麻烦走后,陌生人立即松开她,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女士,我……我……”
“没关系。”她松了口气,接触到他轻柔又温顺的眼神,“真的没关系,这是好事……你,你没有……嗯。这是进步。”
她并不擅长交流。
事实上她上次正常跟人说话还是在大学时期。
“谢谢……可能你没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但你救了我。”他这么说着,但是神色看起来依然很不好。
她突然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
“你要不要试试别的解压方式?”
他看着她。
表情很温柔,略有些难过,眼神里有种令人无处可藏的洞察力。
这让她瞬间退缩。
她究竟在想什么,这是个陌生人!
她后悔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胡说八道,我刚才喝多了。真的很抱歉,我该走了。忘了这事儿吧。”她恨不得消失在地面的缝隙里。
“来我家吗?”他突然问。
她张大嘴。
“或者我去你家,你家现在应该没有别人吧。”
她像是见了鬼。
“……是的。”
最后,他们去了她家里。
当他把外套挂在进门的衣帽架上时,她看见了他的fbi徽章,刚才她是撞见钓鱼执法现场了吗?
“我之前因公务被注射过二氢吗啡酮。”他注意到她的视线。
“天哪,这玩意能……能戒干净吗?”
“我正在努力。”他又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看起来很脆弱。
他身心都很疲倦,精神压力很大。
这让她产生某种“趁人之危”的罪恶感。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太疯狂了。
她从酒吧后巷带回来一个陌生男人,一个fbi探员,正在戒断时期。
不管从道德还是安全角度来说都不应该。
“你是作家吗?”他在她之前开口问道。
“是的。”她不懂他都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某种fbi的情报网?
“你似乎收入不高……”他走进书房,声音渐小,“了不起。”
这个家庭图书馆一直是她的骄傲。
可惜她没法跟人展示。
“我收入不高,但还是很喜欢写作。在我看来,写作和性一样,首先是为了爱,然后是为了朋友,最后才是为了钱。”
“弗吉尼亚·伍尔夫?”
她有些惊讶,很快露出微笑:“是的。”
他回过头,视线与她接触,带着没有攻击性的温柔试探。
她慢慢点头。
于是他尝试着拥抱了她,在墨水和旧书的气味包裹下,她开始沉醉。
他的动作很犹豫,语气也有些不确定,说话时含蓄又温柔:“我知道你对男性非常抵触。如果待会儿你有任何不适,请告诉我,我可以随时停下……”
“我可以克服。”她抓紧他的领带,把他用力抵在书架,“你带了手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