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启陆刚洗完澡，公寓的门就被叩响了。
“谁？”
他问了一句，无人应答。
接着他又从猫眼处看了看，发现站在门外的人是孟一杭。
心头的疑虑一下子被喜悦占据，柏启陆二话不说便打开了门，还故作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找来这儿的？”
孟一杭眨了眨眼：“是姚泽宇告诉我你在这儿住的啊。”
柏启陆疑惑：“他……会告诉你么？”
姚泽宇对他以外的人好像都特别冷漠。
孟一杭挠了挠眉梢，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我问了他好久呢，刚开始时他都没怎么理我。”
那肯定求了挺久的吧？一想到孟一杭为了来见他去求姚泽宇要地址，柏启陆就忍不住在心里冒泡。
压制住嘴角不断勾起的弧度和笑意，柏启陆侧身让他进屋，还亲自为他寻来了备用的拖鞋。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事不能来么？”孟一杭一边脱着鞋，一边回道，“整天都呆在医院实在是太闷了。”
柏启陆：“闷么？我见你和晋容还有池骆有说有笑的。”
孟一杭看向他：“就是因为和他们呆太久了，所以才过来找你的。”
这是什么话……柏启陆耳尖通红，别过脸去，假装听不懂孟一杭话里的深意。
“喔，这是你开学时候就买好的房子吗？装修得还挺不错，是早就有打算住在校外了吗？”孟一杭观察起屋内的摆设。
“是租的。外宿的话，我想这次的副本结束了就可以办理……”柏启陆犹豫着，最后还是添上了一句话，“你想搬出来住的话……可以和我住一块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真是难以想象这种话是你说出口的。”孟一杭揶揄他，“你之前不是还嫌弃我嫌弃得不得了吗？现在竟然邀请我和你同住？”
“我……”柏启陆脸部的温度逐渐升高，有种被孟一杭设计出丑了的窘迫感。
孟一杭走近他，好像在嗅着什么，“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沐浴露，是桂花吗？”
“对……”柏启陆浑身紧绷起来，被有好感的人贴得那么近，他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了，聚精会神地注意孟一杭都说了些什么。
听了他的答复，孟一杭反而没什么兴趣了，拉开和他的距离，在沙发上坐下。
柏启陆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
“你想喝点什么？”他打开冰箱，询问道。
孟一杭支着下巴，反问他喜欢喝什么。
“橙汁？”柏启陆脸上的绯红刚消下去，又重新爬上了脸颊。
“我也喜欢喝。”孟一杭说道，不像是附和，而是非常真诚地发言。
最后两人都喝了同样的饮料，一人坐在沙发左侧，另一人坐在沙发右侧。
柏启陆抿了一口果汁，胡思乱想着孟一杭今晚为什么会来找他，难道是因为那个意外的“初吻”么？
“副本的事，你跟姚泽宇讨论得怎么样了？”孟一杭突然发声，打破沉默，把柏启陆唤回了神。
“已经差不多了。”柏启陆答道，“明天抽个时间跟你们都说一说。”
孟一杭转头和他四目相对：“如果进入了副本，你会保护我吗？”
柏启陆认真道：“那是……当然。”
孟一杭轻笑：“我记得开学的时候，你对我还爱搭不理的呢，给你递糖你也不收，让我很尴尬。”
“我……”柏启陆想起自己那时候的表现，瞬间无地自容，“对不起……”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只是对孟一杭用糖收买人心博取好感的行为很不屑罢了……
但是没想到孟一杭是真的傻，把糖当作见面礼也是听了姐姐的建议才这样做的。
“算了，都过去了。”孟一杭从口袋掏出几颗糖果，还递给了他一颗，说道，“你现在还有机会补回来。”
柏启陆一愣，没想到他会弄一出，孟一杭的脑回路果然和普通人的不一样啊。
“好……谢谢。”柏启陆把糖果抓在手心，还未吃入嘴中，就已经感觉到了那种甜蜜无比的味道。
也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柏启陆蓦地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从未与人交往过的柏启陆现在满脑子都是粉色的泡泡，甩都甩不掉。
他偷瞄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孟一杭，见他低垂着头，手里把玩糖衣，揉成一团又慢慢展开，反反复复，乐此不彼，幼稚得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那个恬淡且悠闲自得的神情，真是让人心动。
上一次看见他这样时还是在414宿舍，孟一杭洗完澡，坐在晋容的床上，幼稚地把玩他的毛绒公仔。
柏启陆推门进来，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香，肥皂还有洗涤剂的香味，嗅起来实在让人舒心。
再不经意地一瞥，瞥见孟一杭嘴角勾起的笑容。
不知不觉，柏启陆就多看了两眼，差点要收不回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