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连拿根绣花针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戳到手的小公主,竟然会在枕头底下藏了一把匕首!
即便机警如苏青媛,也全然没有防备,眼睁睁看着匕首向着她的双眼刺来。
眼看着匕首的锋芒都快碰到她的眼睛了,她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苏绵蛮的匕首堪堪擦过她的耳垂,一缕鬓发悠悠地飘落在了地上。
幼白后知后觉地放声尖叫,将窗外的雀儿们全部吓破了胆,唰一下子尽数飞起,就怕飞晚了被某不知名人形野兽抓去加餐。
苏青媛没能被恶毒妹妹搞死,差点栽在自己人手里。
“闭嘴!”
她气急败坏,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仪态,回身对着幼白就是一巴掌。
“叫什么叫!不中用的废物点心!”
经过连续的两番惊吓,她发髻凌乱,衣冠不整,两只眼珠子死死地瞪了出来,脸气成了猪肝色,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世人皆称赞的端庄模样。
苏绵蛮把哆哆嗦嗦的手藏在身后,听见苏青媛歇斯底里地质问她:“苏绵蛮!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道啊。”她耸了耸肩:“我在杀你,仅此而已。”
“怎么样啊长姐。”她冲着苏青媛轻蔑一笑:“学会了吗?杀人,就该是我这样的。”
“你!”
苏青媛气得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着手用力地点着苏青媛,憋了半晌,只憋出来一句:“贱人!”
与苏绵蛮的沉着冷静比起来,苏青媛此刻倒显得有些像泼妇了,她俩的位置好像互调了一个,等苏青媛琢磨出来不对劲时,已经有些晚了。
因为江九屿和温言诚两个人已经撞开了苏绵蛮的门,一股脑儿全拥了进来,正巧撞见的就是这一幕苏青媛拿手戳着自己的幼妹,并且破口大骂的场景。
江九屿与温言诚同时出了手。
江太傅冲过来将小公主护在了身后,温言诚则一脚踢了过去,把苏青媛踹了一个踉跄,重重地跪在地上。
即便苦木老头讲究,在客房的地板上都铺满了柔软的波斯长毛地毯,可苏青媛跪下时“咚”的一声,还是叫苏绵蛮忍不住膝盖一疼。
她共情地缩了缩脖子,江九屿却以为她害怕,侧过身子把她揽在怀里,轻抚她的背:“蛮蛮别怕。”
那头,温言诚一把抽出长剑,架在了苏青媛的脖子上。
“放肆!”
冰凉的剑刃贴着苏青媛的肌肤,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仍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宫动手!”
“实在对不住,大公主。”温言诚神色冰冷,语气里杀意尽显,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翻腾的怒气,尽量保证自己讲的都是人话,不至于让苏绵蛮听见不好的东西:“温家一族只听命于陛下,大殿下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吩咐本将军?”
“父皇命你来保护我们,你就是这么保护的?”苏青媛感到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了一阵刺痛,她往后靠了靠,温言诚的剑却愈发逼近。
“大殿下不要乱动,刀剑无眼,要是伤着了还好,要是死了那不是您自己晦气吗?”
温言诚嗤笑:“陛下只命我来保护小殿下一人,凡伤害小殿下者,诛,我就算是在这里当场杀了大殿下,陛下也不会多说我半句。”
他忽然记起什么,抬头看了看苏绵蛮,眼中戾气散尽,恍如春水般温柔澄澈:“表哥不会在这里动手的,蛮蛮别怕,表哥将这人提到外面去杀。”
温言诚也就说说而已,若真杀了苏青媛,等回去了,皇帝那里还算好应付,怕是言官们得多骂他一阵了。
说不定还会连累到苏绵蛮。
骂他,可以。骂蛮蛮?不行。
就在这时,他手下的苏青媛忽然剧烈挣扎起来,不要命似的往剑上撞。
温言诚一时不备,又怕她真一不小心死自己剑下了,躲闪了一下,竟叫她逃了出来,在地毯上艰难地爬了两三步,扑到幼白脚下,扯着她的裙子勉强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