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粗布麻绳系在腰间，纤细的腰肢只让人觉得她有些瘦弱，加之刻意维持的略带低沉声线，装扮的确实到位，难辨雌雄。
这就是他以后的心上人？
把伤药放到桌子上，“你好好休息，记得抹药，下午我再过来看你。”
扔下这句，姜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既然看她一眼都嫌多，那就多看几眼。
唔，下一步就以毒攻毒。—
午休过后，姜初如期而至。
“你看了这么多书，当个夫子应该没问题吧？”
虽是问他，口吻依旧带着毋庸置疑，带着一如既往的娇蛮。
夫子？
这又是戏弄他的新花样吗？
杜审言目光沉了沉，如果他拒绝了，怕是又有层出不穷的恶毒心思等着他了。
“在下岂敢拒绝。”
姜初仿若没听到他话里的阴阳怪气，骄矜的坐下，看着他书架上成排的史书，随手指了一本。
“既然你这么爱看史书，那就从读史开始吧。”
杜审言嘴角讥诮的轻扯了扯，经过他这几年对她的了解，她也就属于半文盲状态，胸无点墨。
读史，那也得能看懂才行。
“郡主还是读读女诫吧。”
她确实该学学女诫，至少该知什么是寡廉鲜耻。
“女诫？你倒是涉猎颇广。”
姜初拿起他放到桌子上的书，翻看着里边的内容感叹。
杜审言目不斜视地坐到她对面，“这是您亲自拿给我的，郡主贵人多忘事倒也可以理解。”
姜初：…
“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就一本书都让你记恨到现在，你现在岂不是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
杜审言抬眼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一点就着的性格，如今竟也学会迂回了？
姜初把书重新递给他，慵懒的撑着下巴：“你知道我有些字不认识，既然你想教我女诫那就读给我听吧。”
让她自己看怎么能行，她先得拉近与他的距离以后才好说话。
反正原身本身就大字不识几个，让他读给她听倒也不过分。
杜审言板着脸，她一时兴起要看书，到头来成了她嘴里他想教她读书，果然还是那个没理反缠的姜初，语气微冷淡：“郡主，看这一句。”
指了指第一行，解释：“‘阴阳殊性，男女异行。’意思是说，阴和阳的特性各是不同的，男女的行为也应有别。”
这就是说给她听的呗？姜初丝毫不为所动。
保持距离确实应该保持距离，但绝对不是现在。
“在我看来，男女本质并不不同。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男人女人，怎么就不能一视同仁了？”
杜审言对她的歪理懒得辩驳，指着下边的句子，继续：“‘以刚为德，阴能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然则修身莫若敬，避强莫若顺。’
大意是，男人以强健为高贵，女人以柔弱为美丽。女人恭敬、柔顺最为重要。”
姜初垂眸，敛去了眉眼间的生气，咕哝：“若恭敬柔顺，像我这般过了今日不知还有没有明日的人，怕是没有几个记得这个世上曾有我这个人吧。”
小小的一团，让人很难相信这个小姑娘已经十六岁了。
垂着的眸子仿佛一只彷徨的小兽，不知道自己前行等着她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