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得倒是欢,人却是很诚实从心地躲得远远的。
她越是劝,萧定瑜就愈发的生气。这个小傻子,真是白长了张好脸,如此蠢钝缺心眼!人家要算计她都不懂,还劝呢?劝劝劝,劝你个鬼哟!
不识好人心!
这么一想,她抽得更猛更快了。
顾奚左顾右盼了一下,都快要急哭了。眼看学兄都被抽了不下十下了,毫无还手之力。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吹响了哨子,向先生们预警请求援助。
听到哨音响起,被抽得满地乱跑的学兄松了口气。知道先生很快就会赶来,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顽强不倔,他口上犹自逞强道:“萧定瑜!别以为你是北靖王世子我就怕了你了!这里可是摘星院!”
萧定瑜果然更生气了,本来听到哨音,她将将有停手的意思,结果这货又来撩拨,她重重出手,狠狠地一鞭下去:“知道这里是摘星院,教的是煌煌之道,你们却仍弄此小巧,心思龌龊!”
顾奚心里一动,这些人就没一个省油的灯啊。
果然,萧定瑜话音刚落,学兄尚未来得及下一轮发挥,先生就已经神速赶到,终止了这一场单方面殴打的斗殴事件。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院里岂能私下打斗?要打就上比武台去!”先生压制住萧定瑜,将她拎下马来,板着脸训她:“还有你,回边境两年人就野了,刚回来就惹事?!”
轻飘飘地就将单方面殴打定义为双方切磋比斗,虽然明面上训萧定瑜更狠一些,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先生是听到她方才说的话,有心偏袒呢。
果不其然,演技浮夸的学兄委屈控诉萧定瑜仗势欺人,无故对他出手。先生只是点点头,和颜悦色地问:“如此,杨青,你为何不鸣哨?”
他可是看得真真的,两人有来有往的,虽然杨青躲得狼狈了一点,但也不像是毫无还手之力,连抽空鸣哨都做不到。
杨青张了张嘴,惊觉自己竟然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他能说因为他中途特意离开了一段时间,怕这事暴出来,所以才不敢主动鸣哨吗?
不能。
最主要的是,他们暗地里的谋算不能宣之于口,谁能想到萧定瑜这家伙,暴躁归暴躁,就是暴躁的对象有所偏差,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一直盯着他抽,将顾奚扔一边不管。
他心里苦啊,可又不能说,只能憋屈地认下是相互打斗。
他不说,可不代表萧定瑜愿意咽下这口气。她把玩着手中的马鞭,幸灾乐祸地道:“先生,这条道直通马厩,我一路回来,直到这里,才被这位同学拦下,说这是入院考核,需要答题才能过关呢!”
先生闻言,面沉如水。
萧定瑜在告状,他当然听出来了。若是杨青在,怎么会认不出来萧定瑜呢?
还有前面两关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呢?怎么会到这里,才会由根本不认得萧定瑜的顾奚,将他当成是参加入院考核的新生拦下来?
当然也不会萧定瑜说什么就是什么,先生转过来询问顾奚,一脸严肃:“你如实说说整个经过,不得隐瞒!”
顾奚自然是原原本本地,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将整个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从萧定瑜策马过来,她启动拒马,再到萧定瑜调头回来,结果阴差阳错又启动了另一个拒马。在她和萧定瑜互相讲道理的时候,杨青学兄回来说了什么,又怎么惹得萧定瑜暴跳如雷,两人大打出手,她阻拦不得只好鸣哨。
在她的描述里,杨青学兄只是临时走了一下下,萧定瑜虽然语气恶劣但也算讲道理,直到杨青学兄让移开拒马,这位才突然暴怒。
总而言之,都是一场误会。
萧定瑜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她仔细回想一下,确实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顾奚连他们互相说了什么话都一字不漏地复述一遍。
就是过滤掉了大家的语气,神态,还有当时剑张弩拨的氛围,平铺直叙地讲出来,显得她特别的正直讲道理,杨青特别的谄媚不要脸。
而顾奚,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忠于职守的,有事就找先生的守关人,在整个事件冲突中神隐了。
先生听完之后,就更生气了!
他又不蠢,自然明白里面的弯弯绕,难怪萧定瑜骂这些人好弄小巧心思龌龊呢!
心想这些人真的上不得台面,你们要是对萧定瑜有意见,就冲她去好了,不敢直面刚,就设计顾奚来跟这货对上,什么玩意?!
亏得萧定瑜不知道先生都脑补了些什么,前因后果都对了,就是引发事端的关键人物有了偏差。
不然她定然要大喊冤枉的!明明是顾奚的锅,怎么就安她头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