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季的蔬菜黄瓜和西红柿也都有,不过黄瓜长得歪七扭八的,有的像新月有些则是矮冬瓜。
“你说他管饭吗?”
阮文一向不是干农活的好手,就算是去帮阮姑姑挣工分,那也都是落后别人一大截的。
陶永安一条道干到头,阮文这才弄了一半。
这不他又回过来和阮文相向而行,帮着阮文锄草三分之一。
“那不是有蔬菜嘛,过会儿吃点就行了。”
“长得有点吓人,能吃吗?”
阮文笑了起来,“那回头让教授给咱们先试毒。”
那还不如打死他呢。
陶永安觉得腰酸,索性和阮文齐头并进,把草捡到筐里一块丢出去。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俩人这才完成一个来回,有半亩地左右。
“你们俩,过来喝口水歇歇。”
陶永安过去,看到凉棚下的两杯水——一杯红的,一杯青的,里面还漂着絮状物,颜色鲜艳的可怕。
他想走。
阮文把他抓了进去,“老师,您这是用黄瓜和西红柿榨的汁?”
老教授点了点头,“你喝过?”这可是他自创的。莫不是和外面的不谋而合了?
“没有,看着像。”阮文指了指鼻子,“闻出味来了。”
“这黄瓜怎么榨汁?”
“怎么不能?我前些年在农场那边干活,改造了好些个机器,可惜年纪大了转行也转不了了。”老教授深深的遗憾。
瞧着两个人端起了他的蔬菜汁喝,老教授一脸期待,“味道怎么样?”
“还行,不过西红柿有点涩,您榨汁的时候可以放点盐和糖,就放一点点就行。”
阮文想吃糖拌西红柿了。
“对哦,我光顾着追求原生态,想要你们尝尝这和普通的柿子有什么区别,忘了这回事。盐能够刺激细胞壁破裂,释放出细胞液,这样味道酸酸甜甜的,你们年轻人更喜欢。”
阮文笑了下,刚想要开口,老教授又发话了。
“行了,我再去试试看,你们俩喝饱了继续干活吧。”
阮文:“……”笑容有点挂不住了呢。
陶永安瞧她神色,在一旁幸灾乐祸,“你看人家就把咱俩当牲口使唤,给个萝卜就算不错了。”
“那干活去呗,牲口。”
阮文倒是不着急了,先跟老教授打好关系嘛。
而且这大夏天的,让一个老头在这一大片菜地里干活,她也于心不忍。
折腾到十一点,太阳毒辣辣的挂在上面,远处的蝉鸣声不断,似乎在叫嚣着天气太热,受不了了。
陶永安索性把衣服脱了,晒得一身黑皮都汗津津的。
“你说,咱俩要不找个机会溜走?”
“反正也没啥事,干呗。”
没啥事。
阮文这说的是人话嘛。
她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好吗?
脸上都是汗,沾了土和草,倒是有几分乡土美人的模样。
陶永安正郁闷着,又听到老教授喊,“那俩学生,吃饭了。”
“开饭了开饭了。”陶永安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累了,他这会儿能吃一斤米饭。
阮文也笑了起来,“就算老教授肯定管……”
“吃饱了才能继续干活啊。”
行吧,阮文觉得这老教授就是来折腾他俩的。
就算是乡下,也不会让人吃饱了立马去干活啊,这天气会中暑的。
好在午饭足够丰盛,让干了大半晌午农活的两人觉得心态平和了些。
“这个老母鸡不下蛋了,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咱们吃了合算。”
除了一个鸡肉炖土豆外,还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个凉拌黄瓜,一个蒸老豆角。
老教授叹了口气,“这豆角老了,再不吃都得喂猪去了,你们俩多吃点。”
阮文:“……”
陶永安:“……”老头,我敬你是师长,但不会说话咱能不能不说?
他俩是猪吗?
他俩是干活的牲口。
嘤嘤嘤。
“我在农场跟人学的,怎么样?”
老豆角用白面粉就着油一拌,放在蒸笼上蒸上二十分钟,等热意消散,再用捣碎了的蒜汁一拌,味道相当不错。
阮文当初去农家乐的时候,吃过这道菜。
“不止是老豆角,地瓜叶、胡萝卜缨、芹菜叶,五月份的时候还能用榆钱串,还有洋槐花,都能蒸着吃。”
“那你明天继续来给我干活,我给你弄胡萝卜缨吃。”
老教授很是热情的介绍,“我这里也有芹菜,不过现在叶子长得还不好,再过个把月,就能吃了。”
他活脱脱的一个老饕找到了同道中人,以至于和阮文聊起了蒸菜叶的时候,应该用多少时间,用多大的火才最好吃。
陶永安一想到明天还要继续来干活,他多吃了两块鸡肉。
不吃对不起自己!
这顿午饭吃到了两点半,老教授看了看外面,“你们先喝口茶,这是我自己弄得大麦茶,过会儿再去锄草。”
大麦茶是炒过的,焦黄中透着麦香,就连陶永安都忍不住多喝了一杯。
“李教授,农学系就你一个人吗,其他老师都不在?”
“他们家里有事,我孤家寡人一个,落得清闲。”
李教授五十四岁,只不过经常晒日头显得更老了几分。
他是三年前回的省大,也没什么亲人了,一年四季住在学校里,似乎那十多亩地是他的孩子。
陶永安聊着聊着熟稔起来,“您平时没少抓学生来干活吧?”
“可不是?老骨头了,不像你们年轻人。”李教授叹了口气,“你们明天还会来吗?除了我们系的学生,其他人都不乐意过来。”
可惜他的学生都放假了,没人给他干活了
这些田里的草再不锄掉,那可真就是草盛豆苗稀。
“我们没事,正好陪您说说话。”阮文先一步应下来,“别嫌弃我们干活慢就行。”
李教授笑得两眼眯起来,“哪能哪能啊,我又不是黄世仁。”
……
晚饭也是在李教授这边吃的,别的不说,农学系这边吃的倒是很好。
“咱们就当雷锋做好事,帮着李教授把活都干完?可这么一来,一个暑假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不着急。”哪怕是戴了个帽子,阮文的脸也晒黑了。
可以想象,她这个暑假过完,怕不是要和陶永安差不多黑。
不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陶永安嘟囔了一句,“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明明之前急的很,现在倒是不着急了。
阮文认真的说,“放长线钓大鱼,陶永安咱们的知识盲区太多了,跟着李教授学是没错的,你看到他家里的那个榨汁机了吗?要你做,你能做得出来吗?”
这话问住了陶永安,他今天下午还真研究了下,没太搞懂怎么个工作原理。
“行,听你的,咱们踏踏实实学,现在学得多了,将来就不会两眼摸瞎了。”
送阮文到宿舍楼下,陶永安也回宿舍休息。
留在学校的学生不多,整个二楼也才十来个人。
到了寒暑假,宿舍管理员值班时也懒洋洋的,这会儿不在值班室里。
阮文往楼上去,刚到二楼就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似乎她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
有人藏在暗处。
她下意识的往前跑,还没跑出去就先被人抓住了。
“救……”
“别叫,是我。”
消失了小半个月的谢蓟生看着那亮晶晶的眼睛,在阮文耳边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嘤,更啦
有奖竞猜,猜猜小谢同志失踪干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