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他被春兰赶出苏府,他也没有一丁点的难过,有的只是怅惘罢了。
苏家的人,大抵是从骨子里遗传的凉薄与冷血吧……
皇宫。
萧停的事,到底是没把陆蘅瞒过去,但他大致也知道那位主是怎么想的,没让人去揭穿他。
他这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躲什么,不是上朝就是在书房里待着批阅公文。
现在陆安逐渐大了,很多奏折其实不用他再帮忙审阅了,所以他逐渐开始放手给陆安看。
这几天,那个女人总是会来书房找他,可她什么都不说,见他在忙也只是把带来的糕点放下,就出去了。
陆蘅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自己现如今唯一的侧妃,陆蘅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
今日他早早地处理完公务,去了侧妃殿。
夜色如墨,在门口犯困打瞌睡的小丫鬟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影走过来,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那人近了,她才猛的被那人的脸给惊到。
她长大嘴巴,连忙往里面传唤了一声:“二殿下来了!”
钟怀毓原本正在看话本子,听到这话,食指顿了顿,什么也没说。
烛光摇曳,已经是快要入夏的天了,虽然天气不是很热,但也不至于大开窗户。
陆蘅进来,扫了眼窗户,立马就有宫女明白,过去合上了。
待风声停了,陆蘅才抬步踏了进去。
她在看书。
似乎看的很认真。
侍奉的宫女刚想行礼,被他伸手制止了。
他摆了摆手,宫女了然,纷纷退下,只留了她平日惯用的贴身侍女,叫什么他不记得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素来不爱去记。
陆蘅走近,借着烛光,在她手中的书上印了些倒影。
这下钟怀毓倒是不好再装看不见了,她放下话本子,装作刚发现他的样子:“殿下?”
女子的眸中带着晶亮的光,红唇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诱人,看起来似乎是欣喜极了。
可只有离她很近、对她熟悉极了的陆蘅知道,女子的表现,并不正常。
他喉间滚了滚,声音有些沙哑:“嗯。”
女子起身,躬身等陆蘅坐下。
陆蘅也没为难,坐到她对面去:“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似是漫不经心的话,两人之间很久没这么平淡了。
钟怀毓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书往自己这边移了移:“没什么,民间的话本子罢了。”
“哦?”陆蘅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只是兀自伸手,给自己倒茶。
钟怀毓见他这个动作,心间一跳,连忙伸手代替,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茶还冒着些热气,很烫,陆蘅没喝,只是放在桌子上置凉。
“最近在宫里,闷么?”
陆蘅是知道钟怀毓性子的,看似文质彬彬,其实坐不住,每每隔几天,就要撮窜他出去玩,这样她身为伴读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跟着去了。
但从她大病初愈回宫之后,陆蘅一次也没听她提起过要出去。
若是说之前朝政混乱,外面不安全便罢了。
可如今却是没什么威胁的,她还是没提出这事。
陆蘅便想亲自来问问她,兴许是她不好意思开口呢?
“殿下……是想赶妾身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