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傅定?杰突然咳出了一口血,赤红的眼睛里似乎恢复了点神志,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又低头看了眼从胸口透出的黑色鞭子,缓缓开口:“是……小苏啊……”
“老傅,好久不见?。”苏鹤延说。
“呵呵呵……这么快就轮到我了……”傅定?杰的脸上带着一抹苍凉的笑,“好快啊……当年见你的时候,我们都还是新人……GE也才刚刚建立……”
苏鹤延难得在不吃药的时候有如此柔缓的语气:“那时候多亏你照顾了。”
“咳、没……那是你自己厉害……”傅定?杰环顾四周,眼里的光已经越来越弱:“我……杀了多少人?”
苏鹤延眼神微动,没说实话:“伤了几个,正在送医院。”
“那就好……”傅定?杰松了口气,他又看向围着自己的人:“羽山呢?”
苏鹤延回答:“他不在。”
“不在,不在也好……那孩子见?不得这种场面……”傅定?杰呢喃着,声音逐渐低了下来,两行血色的泪水落下,“谢谢你,小苏……”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溅起一地落叶。
苏鹤延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尸体,缓缓收回鞭子。
他上前几步,将傅定?杰赤红的双目合上:“走好,老傅。”
这就是失控能力者的下场,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像这样吧,在不知道何时何地,被曾经的同僚亲手送走。
·
简陋的三层小楼外,GE专属车辆停下,将刚刚完成任务的苏鹤延送到这里。
此处位置偏僻,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酒店,这已经是附近最大的旅馆了,今晚,GE的大部分人都会在这里休息,住不下的还要去挤旁边的民居。
苏鹤延刚下车,一道?人影从门口朝他冲过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撬棍,狠狠地挥向他的头。
侧身闪过这拙劣的袭击,苏鹤延连鞭子都没有掏出来,反手就把人撂地上了。
地上的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他通红着眼睛朝苏鹤延大吼:“是你!是你杀了傅叔!!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少年的身份不用猜,肯定是傅定?杰的搭档——林羽山。
苏鹤延垂眸看着他:“这原本是你的任务。”
林羽山闻言更加的愤怒:“我杀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做!!!他是傅叔啊!!!”
“所以你逃进山里躲了一天,放任他袭击附近造成五个人死亡,这就是你的善良吗?”苏鹤延的语气依旧。
“我……”林羽山突然语塞。
\"老傅就是这样教你的?\"苏鹤延的眼神转冷。
过度的保护并不能让新人成长,他们面对是残酷的留存物,是不会跟任何人讲理的地心石。有时候对新人过于温柔反而是一种残忍,如果一个新人一直生活在舒适圈里,当保护者倒下的时候,他的世?界也就随之崩塌了。
只能像现在这样,对着周围发泄自己无?能的怒火。
却什么也做不了。
听到自己熟悉的名字,林羽山的眼眶蓦地红了,内心压抑一整天的情绪似突然溃了堤,将伪装出来的硬壳与尖刺冲得溃不成军。
他难以自制地大哭起来:“呜呜……傅叔……傅叔……”
内心满溢着悲伤和愤怒,愤怒的不仅是苏鹤延,还有那个懦弱的自己。如果不是由傅叔替他去接触地心石碎片,是不是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如果他当时没有逃跑,而是在第一时间拼命给傅叔注射镇定?剂,是不是还有可能有救?
是不是……
傅叔其实可以不用死?
那个宽容正直的前辈,还能像从前一样,用温暖厚实的手掌拍着他的肩膀说:“羽山,快去训练吧。”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傅定?杰死了,这就是唯一的结局。
苏鹤延转身离开,不再去看蜷缩在地上哭泣的少年。
他没有安慰人的兴趣。
几步后,林羽山的声音传来,带着沙哑和恨意:“苏鹤延,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你会和傅叔一样的!”
“哦?”苏鹤延回头,嘴角勾起笑意,月光勾勒着他俊朗的轮廓,在林羽山看来却显得妖异诡谲,如吃人的恶鬼。
锐利如刀的眼神落在少年身上,让少年忍不住缩了下。
他微微压低了声音:“欢迎到时候来杀我,不过你可能需要先排队。”
说完,苏鹤延也不等林羽山的回复,径自朝旅馆走去。
他家搭档可不像林羽山这么娇气,真到了最后一刻,肖澄一定?会给他个满意的结果。
“……”林羽山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他没想到苏鹤延会给他这样的答案。
这人,竟然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吗?
看着苏鹤延走向小楼,全副武装的守卫突然紧张地攥紧武器,脊背也蓦得挺直,双眼努力地正视前方,却又忍不住飘向苏鹤延身上。刚刚见?识过失控的能力者,他们对这个凶名远播的苏鹤延下意识地忌惮起来。
苏鹤延瞥了眼浑身僵硬的众人,浑不在意一样继续前进。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习惯了众人的警惕、猜疑和防备,或许只有肖澄这样的新人才不明白,自己的搭档在GE内部究竟代表着什么。
想到此刻并不在这里的搭档,苏鹤延眸子里的冷意稍褪几分,糟糕的心情莫名转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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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秋——”拿着手机准备打车的肖澄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骂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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