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一连串的问题让折伊不自觉地喉咙一紧，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心里对她有这么多的疑问，但之前他从未问过一句，反而一心要娶她。
刚刚他问出那些问题的表情，随意得仿佛说的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曾说，从司马独孤将她从鬼门关救回来时，他便放不下她。
他曾说，他舍不得她。
他曾说，他就是喜欢她，爱慕她，想娶她。
他曾说，他想她了。
他在朝堂上堂堂正正地说楚衡爱慕姚折伊。
他细致地回答她的疑问，却没有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
他很在意她心里有没有他。
他总是叫她夫人。
他看到她和贺南瑾接近，他不高兴，他吃醋。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他要她。
楚衡幽沉的眸子漾着柔情，闪着微灼光芒，温柔得摄人心魄。
折伊的心跳倏然加快，略带慌乱地收回视线垂下头，避开他的眼眸。
她不敢相信自己猜想的那个答案——楚衡心里有她。
难道这些日子，他接近她，靠近她不是在演戏，而是出自真心？
可是，楚衡怎么可能喜欢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要杀他的人，这不合情理，不合逻辑。
贺南瑾已经让她很心乱了，又来一个楚衡，折伊觉得自己烦乱得快窒息了。
楚衡见她垂下头避开自己的眼神，嘴角微翘，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的光。
“折伊，这些问题你若愿意回答，那我就听，你若不愿意，那我也不会逼你。”他对她有足够的耐心，来日方长。
“为什么？将军为什么不逼问？”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折伊也不再伪装，抬眸直视楚衡。
演戏演够了。
楚衡轻笑：“到现在还问我为什么，折伊，我以为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
“请恕民女愚笨，民女不知。”折伊不敢相信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知？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民女确实不知。”
楚衡似是无奈，叹了一声：“好，你说你不知，那我告诉你，因为我不忍心逼你，舍不得逼你，我在朝堂之上说的那番话并非戏言。”
折伊的手微微轻颤，柳眉一凝，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楚衡。
“你不信我？”楚衡目光一沉。
两人四目相对好一会儿，楚衡咬了咬牙关，似是动了气。
“折伊，在你眼里，我很好糊弄？我若是那么好糊弄，早几年就死了。”楚衡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轻嘲，“你以为给我下点药我就相信你想要我的命？你是不是忘了，你我长宁县相遇是意外，而且从始至终都是我主动接近你，而不是你主动接近我，你——”
“公子！”
楚衡话还没说完，风辞突然神色严肃地走来，打断了他们。
折伊蓦然松了一口气，再听楚衡说下去，她要疯了。
风辞凑到楚衡低声说了些什么，楚衡脸色微变。
“折伊，我有些紧要事要办，今日恐怕不能陪你了。”楚衡面带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