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上了楼梯,为首的真是如今的老英国公卢从简。
即使卢从简已过耳顺之年,但精神矍铄步履稳健,丝毫不见老态。
他走到燕礼跟前,深吸一口气:“齐王殿下。”
燕礼立刻拦住了卢从简正要行礼的动作,神情复杂无比:“卢老国公不必多礼。”
“老朽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给齐王殿下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老朽实在无言面见齐王殿下。”卢从简说着,袍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便又要给燕礼跪下。
燕礼紧紧握住卢从简的胳膊,便听他又道:“老朽家门不幸,才会发生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
说着,卢从简转头指着虽然被婢女们架住但依旧摇摇晃晃站不稳的卢玉容,痛心疾首道:“我英国公府世代克己守礼,深受百姓爱戴皇上器重。但你竟然……如今事成定局,即使我疼爱你,你也不如一根白绫吊死以全颜面!”
卢玉容闻言,大惊失色,立刻扑过来跪在地上,连声哀求道:“爷爷,我不想死啊!”
“齐王殿下和王妃伉俪情深,虽然也有一个侧妃,但是丝毫不影响夫妻感情,我怎能忝着这张老脸再让你入齐王府!”卢从简甩开卢玉容,因为太过激动,剧烈咳嗽了起来。
一行人慌了,顺背的顺背,拿药的拿药,一片手忙脚乱。
江清月眼波闪了闪,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卢从简虽然言辞哀戚字字恳切,说的是软话,但是一字一句,无一不再逼着燕礼娶卢玉容。
她看向燕礼,见他紧绷着下颌,双手在侧握拳,手背上青筋绽起。
她知道燕礼一直都有意于太子之位,如此,他便更不能得罪英国公府。
抬眼,便见谢芸姝扶着门框站在那里,正双目通红地望着燕礼。
思忖片刻,燕礼狠狠一咬牙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倏然敛袍单膝跪地:“卢老国公,本王愿以侧妃之位迎三小姐入府!”
卢从简这才舒了口气,点了点头。
谢芸姝瞬间面色煞白,即使她早就知道此事若要妥善解决,唯有此一个办法,但是听燕礼亲口说出,还是无法接受。
她抚着胸口,剧烈喘息了几下,便呼吸一窒双眼一翻,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婢女架住谢芸姝的身子,哭着叫着她。
“王爷,王妃有身孕在身,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婢女哭喊着控诉燕礼,“你又要娶一个,你这不是要王妃的命吗?”
谢芸姝怀孕了?
江清月挑了挑眉梢,事情真是比她想象中还要精彩上许多呢。
这卢玉容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入了齐王府以后,怕是还有的闹腾。
“此事不宜耽搁。”卢从简生怕燕礼因为谢芸姝有孕而反悔,立刻又道,“明日便是好日子,还请齐王殿下做好准备。”
燕礼抱着谢芸姝的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卢从简,愣了:“明日?”
“齐王殿下难道是不想娶容儿?”
“自然不是,只……”
“那就明日。”卢从简不给燕礼任何反驳的机会,“一会儿本国公便会奏明圣上!”
江清月看着燕礼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的脸色,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这好戏还真是一出接着一出,接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