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清月印象中,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以前,他都是或认真或严肃或调侃或浅笑地叫她“县主”,但是这是第一次,他清清楚楚叫她的名字。
舒缓闲适的语调,江清月却莫名听出了朗朗千斤的力量。
“我不太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以后你会懂的。”顾辞抬手,将那朵他把玩了片刻的梅花,认认真真插在了江清月的发髻上。
“我能看出你很警惕也很小心。”顾辞直视着她的眼眸,“但是对我,你放心。”
这是江清月今日第二次被触动。
你放心,简简单单三个字,给人带来的安全与可靠,是有时候千言万语都比不了的。
“总觉得你身上有很多秘密。”江清月摸了摸脑袋上的那朵梅花,终究,没有将它摘下来。
“人嘛,总会有些秘密的。”顾辞继续抬步跟上,“县主你也有。”
“当然。”而且她的秘密,如果说出来,怕是会吓死人。
“希望我们会有交换秘密的那一日。”顾辞又道,“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坦诚相待了。”
江清月抬头瞅他一眼:“坦诚相待?”
顾辞颔首:“坦诚相待。”
她怀疑他在开车,但是她没有证据。
江清月只当做字面意思来理解了。
到了阮氏的院子之后,小丫鬟立刻给顾辞见礼。
她怎么都没想到,刚才大小姐出去的时候说会请大夫再来,居然是真的顾世子给请来了!
“母亲醒了么?”江清月问。
“醒了一会儿,但是又睡过去了。”
江清月点点头,和顾辞一起进去。
顾辞盯着沉沉睡去的阮氏看了几眼,朝着江清月伸手:“帕子。”
江清月从袖中拿出帕子递给他。
顾辞将帕子叠起来,放在了阮氏的手腕上,然后诊脉。
江清月撇嘴,这人还挺讲究。
顾辞号脉的时候,很认真。
看着他修长如玉的好看的手,江清月不由得想到了上次,在大殿之上,他给自己把脉的场景。
那个时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这是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这么段时间过去,他们似乎已经很熟稔了。
她也知道了他淡漠疏离的背后,有着旁人从来不知的另一面。
顾辞将帕子还给江清月,淡声道:“的确是一直服用的药物剂量不对。”
“那还有救吗?”江清月问。
“有。”
闻言,江清月瞬间松了口气。
顾辞走到桌边,提笔写方子。
“我送你的试毒筷,你带了么?”顾辞倏然问。
江清月点点头:“带了。”
“试这杯茶。”顾辞手指指了指茶壶。
刚才的茶壶和茶杯已经摔碎了,所以这次换了新的。江清月从怀中拿出锦盒,拿出了里边的筷子插进去,瞬间,玉白色的筷子变得通体乌黑。
“有毒?”江清月的脸色一瞬间就冷了下来,“我刚才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