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您请。”欢公公的腰弯出了一个很大的弧度,“奴才就说,皇上必然会见县主您的。”
江清月看向了顾辞。
“顾世子,您同请。”
进了御书房之后,江清月发现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偌大的御书房,倒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而广元帝正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奏章,并不能看到是什么表情。
走近,在书桌前几步处站定,见礼。
广元帝没有让江清月起来,只是沉声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是,多谢皇上。”
广元帝扫了江清月一眼,将手中的折子重重合上,“啪”得一声扔在了一边。
“朕已经昭告出去了,你的清白可也分明了。”
江清月又是恭恭敬敬一礼:“多谢皇上。”
“那辞也可以向皇上交差了。”顾辞也是一拱手,“之前皇上交代,辞还怕办不好难以复命。”
广元帝唇角勾了勾,显出了两道很深的纹路,但是并没有让人觉得他是在笑。
“正好有一桩事,说与你们听听。”广元帝身子后仰,靠在了椅子上,“去年流年不利,北旱南涝,庄稼的收成也不够,给朝廷的税赋也少。但是如今华安国蠢蠢欲动,危及我边防三城。你们觉得,是该战,还是不该战?”
江清月没有回答广元帝这个问题,而是道:“臣女区区一小女子,实在不懂国家大事,怕是不能给皇上提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
“无妨,你随便说说,朕随便听听。”广元帝深吸一口气,“早朝的时候,问了那些个大臣,什么想法都没提出来也就罢了。六部还都在和朕哭穷,朕上哪儿找那么多银子拨给他们?当真是混账极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广元帝是皇帝,国库里没了银子便什么都办不成。也怪不得广元帝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顾辞,你觉得呢?”广元帝看向了顾辞。
“辞私以为,此事不在战与不战,而在于国家钱粮。”
广元帝看着他:“你继续说。”
“现华安侵犯我西北三城,盛天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但是战事起,招兵买马,劳民伤财。我盛天虽然国富兵强,完完全全撑得起此次战事,但若是挑衅之事频发,每次都要战,怕是百姓受不起。”
广元帝点了点头:“继续。”
“此事华安虽然是小打小闹,侵犯的是西北三城。但是西北本就是苦寒之地,土地贫瘠,打仗的话要大规模运送钱粮过去,比以往战事更要难上十倍不止。”顾辞分析着局势,声调虽缓,却带着千钧之力。
江清月倒是明白这其中利害。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西北在科技的支撑下,才稍微富足了起来。更遑论现在,西北真真是不毛之地了。
在那个地方打仗,确实艰难。
“所以辞私心,战不如和。”顾辞说着,看向了广元帝,“此次皇上庆寿,华安也有使者来贺,不知可否谈出什么条件?”
广元帝摇头:“还未曾。”
“皇上可以着人前去询问,战为下下之策,若是毫无办法,再战不迟。”
广元帝点了点头,看向了江清月:“荣安,你也是这个想法?”
“臣女不懂这个,但是觉得顾世子所言有理。”
“你饱读诗书,怎会不懂?”广元帝倒是一眼就看出了江清月是在装的,直接道,“你给朕说说你的想法,若是说不出什么来……”
广元帝手指敲了敲书桌,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一如他死水一般沉闷的中老年男声:“朕就治你个无用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