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馨显然没听到过这种两个极端的词语放在一起的形容,不由得来几分兴致:“你具体说说?”
“说她清新脱俗吧,是她特立独行,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说她俗不可耐也是真的俗,张口闭口都是钱,怎么,离了钱你就活不了了?”
“难道离了钱你能活?”江清月反问。
“我……”燕贺瞬间一噎。
他觉得自己好像挖个坑将自己给埋进去了。
易馨“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我不和你说了。”燕贺翻了个白眼,“你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我肯定说不过你。”
真的,他不知道江清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邪门歪理。
见燕贺安静如鸡,江清月和易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易馨给她讲自己在宫里这段时间过的日子,当然离不了给她带来唯一慰藉的云霞宫。
“云妃的厨艺是真的好啊,我都恨不得和她住在一起天天吃她做的饭了。”易馨感叹,“而且她除了搬弄花草养鸡养鸭之外,闲暇时间就和自己宫里的人打马吊,那日子,可这是让人羡慕死了。”
“是的,我母妃马吊一绝。宫里小丫鬟小太监们的月钱,都快被她搜刮得差不多了。”燕贺也适时来了这么一句。
听易馨的描述,江清月觉得这云妃,当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物。
“有机会带你去我母妃的云霞宫里看看。”燕贺一边嗑瓜子一边道,“我觉得你肯定和我母妃聊得来。”
江清月也有这种预感。
“话说顾辞和你母妃什么关系?”
燕贺摇摇头:“我不清楚,但是他们的确有关系。”
江清月眉梢一挑:“连你都瞒着?”
燕贺十分委屈地疯狂点头:“我地位可低了。”
然后加了一句:“等你什么时候搞清楚了,一定要告诉我。”
江清月没说话。
丝竹管弦之声再次响起,刚才江清月和乔淑仪的争锋,像是这落入湖面的小石子激起来的圈圈涟漪,消散于无形。
只是那个琴声,会让他们铭记许久。
也让他们知道,只要技艺在,一根弦奏出的曲调,也依然精妙绝伦。
一般情况下,迎春宴会持续整整一天,一直到晚宴结束。
不多时,许多国公府的下人过来,每人端着一个白瓷壶,在每个案几上边都放上一壶。
这壶放下来,江清月便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这是酒?”她问。
“是啊,刚才我坐在前边的时候听到了,说是卢老国公亲自酿的酒,叫胭脂醉。用桃花酿的,味道不错,所以今日特意拿来宴宾客。”燕贺解释。
这种花酒,味道香甜且不醉人,很符合现在这个风雅的场合。
坐在上首一直没有说话的卢老夫人说话了:“齐王妃有孕在身不宜饮酒,给齐王妃换成梅子汁。”
谢芸姝笑着道谢。
卢老夫人穿着一身绾色的衣衫,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绣金枝花的抹额,圆脸垂眼,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一个人。
按照一直以来的规定,参加迎春宴的来宾,都要挨个亲自向举办迎春宴的主人敬酒。如今卢老国公夫妇年事已高,喜欢听吉祥话,这个环节更是必不可少。
到了江莹的时候,她举杯起身。
敬酒词还没说出口,便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哎呦,江三小姐怎么不用酒反而用水呢?是诚意不够,还是觉得国公府这胭脂醉不好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