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一时间倒是不太清楚,卢从简叫她过去,到底是为了刚才在迎春宴上发生的事情,还是她和卢玉容说的那个事情。
她也没有拒绝,而是点点头:“好,你带路吧。”
她跟着小厮,穿过了庭院回廊,到了一处简朴的院子外边。
这一路看来,整个英国公府虽然大,但是装修布置倒是比较简单质朴,倒是符合许多人说英国公府“节俭”这个评价。
院子里铺着一路青石板,不少上边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甚至有些缺少了边边角角。
进了屋子,房间内陈设布置不是很多,但是十分干净整洁。
一块儿暗红色的地毯,前方是两个座位,两边分类着两排座位。
她看见了坐在旁边的卢玉箫,坐在上首的卢从简,还有站在卢从简身后的卢玉容。
“卢老公爷。”江清月淡淡打了声招呼,“不知道叫我过来,所谓何事?”
卢从简深沉的老眼落在江清月身上,带着探究和审视,让人觉有些逼仄。
江清月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怕,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
“刚才荣安县主和容儿说的那个事情……”卢从简的声音有些老年人惯有的哑,并且因为拖着长音而有些恐怖,“你可知道,污蔑国公府,是杀头的死罪?”
“我是不是污蔑,卢老国公自己心里知道。”江清月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卢老公爷这意思,是想杀人灭口?”
卢从简老眼深沉地盯着江清月,半晌才道:“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些无稽之谈,现在就和本国公大放厥词,小小年纪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本国公不介意让你长长记性!”
这话,便是明明白白的震慑与威胁了。
站在卢从简身后的卢玉容,更是扬起下颚,趾高气扬地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微微一勾唇:“虽然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我想,对于卢老公爷来书,也依然记忆犹新吧?”
卢从简眉心抖动,整张老脸都皱了皱。
“若是卢老公爷年事已高,实在忘记了,我可以好心帮助卢老公爷回想回想。省的您这舒坦日子过惯了,倒是忘记了自己都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卢玉容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清月,又看看卢从简,见他脸上带着纠结与心虚,难道……英国公府真的做过通敌叛国的事情?
江清月扫了一眼卢玉容,冷哼一声道:“卢侧妃还不知道吧,当年盛天和北戎大战。本身盛天节节胜利,北戎屡战屡败,但是正因为卢老公爷给北戎通风报信,使得北戎洞悉了盛天的部署和谋划,反手将盛天一举击败,之前的胜利付之一炬,损失惨重。”
卢玉容惨白着小脸,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哪怕真的有人通风报信,也不可能是他爷爷!
她现在不会相信这江清月的鬼话,正如她不会相信以前听到的风言风语!
“当年的大败,使得盛天四十多万将士战死沙场,卢老公爷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让四十余万英灵为您买单,让四十多万家庭就此破碎!午夜梦回之时,卢老公爷就看不到那些将士们喷洒的一腔热血吗?听不到他们家人的悲痛哭号吗?您真的可以在正一品的国公宝座上,坐得心安理得吗?”
江清月一连串的质问,像是织就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而来,罩得卢从简心跳加速,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