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正宁愤然瞪着江清月,广袖一甩:“太后让你怎么做,你好好听着便是,哪有这么多理由!”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就因为太后是太后!”
“为什么?”
燕正宁几乎要被江清月这个态度给气死。
“你……”
“长宁。”里边传来了太后的声音,“让荣安进来。”
燕正宁瞪了一眼江清月,冷哼一声,甩袖进了屋子里。
绣儿满是担心地看着江清月:“小姐,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江清月十分淡定地道,“有什么事我顶着呢,你没什么好怕的。”
“我就是怕小姐您出事啊!”
江清月安抚地拍了拍绣儿的肩膀,大步进了太后寝殿里。
寝殿里点着让人宁心静气的檀香,但是很明显,这香气并不能让这位现在盛怒至极的长公主静下心来。
燕正宁冷眼看着江清月缓步而入,她双手置于腹部,步子小而得当,脊背挺直身姿从容,俨然一副高门淑女的做派。
这么一看,她忽然觉得以“教导礼仪”将江清月给叫过来,显得有些荒谬可笑了。
江清月倒是没有想到,皇后居然也在。
这还是上次广元帝的万寿节大宴之后,她第一次见到这位皇后娘娘。
一身杏黄色的宫装,顶着一个估摸着有二三十斤重的脑袋,转头看着她的这个动作,江清月都替她觉得累。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江清月微微一弯腰。
“知道太后为什么叫你过来吗?”燕正宁看着她,语气十分不善,更有些咄咄逼人,“教导礼仪知道吗?你们将军府从小没教你,怎么拜见太后和皇后吗?”
“教倒是教了。”江清月十分诚实地点点头,“可是臣女之前和皇后娘娘说过,有一算命先生给臣女看过,臣女只可拜天地君王,不可拜他人。上次在太子府,皇后娘娘非得让臣女见礼,结果就走水了!”
江清月说罢,眨了眨自己十分无辜的眼睛,看向上首的皇后:“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一想到那天的发生的事情,皇后就觉得有些刺挠,浑身不舒服。
然后江清月又附加了一句:“要是当日的情况现在重现,我倒是还好,一拔腿我就跑出去了。但是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要是跑不出去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是好啊!”
燕正宁又是一拍桌子:“你竟敢诅咒太后!”
“我不是诅咒,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江清月十分无辜地道,“在太后面前,当然要做好最全面的打算了。这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担当得起啊!”
她知道,对于宫里的人来说,走水,是件非常不吉利的大事。既然皇后经历过一次,自然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更何况这是在太后宫里。
果然,便见皇后对太后道:“母后,那事情着实有些邪门儿了。”
太后扫了皇后一眼,便转头看向江清月:“荣安,哀家已经和皇帝说了,这段日子你就留在宫中陪着哀家。那边有几卷经文,你替哀家抄写一遍。”
江清月顺着太后的目光看去,便见一边的案几上,堆着满满的经文。
看太后这意思,是想将她的一双手给抄废了啊!
“为表诚心,你便去旁边的佛堂里抄录吧。”太后沉沉开口,“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