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人不少,男男女女摩肩接踵,很多女子手里还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这是一种暗示。”燕贺给江清月解释,“男子们见到提灯的女子,就能上去说话。要是没提灯的,就不能去打扰了。”
江清月恍然,原来如此。
在盛天这样严谨的民风下,能有这样的活动,也算是不容易了。
走了一段距离,江清月看见面前停着一艘巨大的画舫。
两层楼高,是亭台楼阁的造型,黄色的船顶,飞檐上雕着飞禽走兽,看起来大气磅礴。
燕贺大步迈上了甲板,然后转身冲着江清月伸出手。
江清月摆摆手,两只手拎着裙摆提起来,便轻飘飘跳上去了。
燕贺“啧”了一声:“哪有你这样的大家闺秀?”
“现在这不是有了么?”
燕贺无言以对。
甲板上铺着厚重的地毯,踩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声音。
燕贺打开门,江清月进入船舱内部,十分宽敞的空间,而且很豪华。
不像是船上,倒像是一个豪门大户的宴宾大厅。
正中央是一条墨色的地毯,地毯上有几名女子正在演奏丝竹管弦之乐。江清月认出了她们,之前在醉仙楼听棠梨阁唱戏的时候,在那个叫做岸芷的房间里,便是她们八个在给顾辞演奏。
两边分列着两排座位。几人正坐在椅子上,状似沉溺于这仙乐之中。
“过来。”
清冽悦耳的男声响起,在这画舫之内显得有些突兀,弦乐之声戛然而止。
听闻坐在最里边的顾辞开口,几人全都转头,纷纷看向了江清月。
江清月大步走过去,在顾辞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顾辞轻轻一扬手,那八名女子立刻抱起自己怀中的乐器,纷纷告退。
画舫缓缓开动,平稳无比,酒杯中的酒水也不曾有一丝晃动。
有婢女将四周的帘子掀了起来,夜风灌入,未名湖上的盛景也尽数收入眼中。
“荣安县主大驾光临,敬县主一杯!”卫之函依然还是那么一身青衣,端着酒杯冲着江清月遥遥一敬。
只是在他喝酒的时候,燕贺抬脚踹在了他屁股上,顿时卫之函踉跄了几步,一口酒喷了出去。
燕贺在椅子里,笑得前仰后合。
“九皇子,你真是要死!”卫之函一边骂着,一边挥着拳头冲向燕贺。
燕贺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身姿轻盈地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椅子上还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其中一位,江清月在万寿宴上见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英朗,剑眉星目,一身棕色的长袍十分贴身,动作间肩膀处的衣服会绷直,刻画出一种力量感。
“秦燃将军。”江清月举起酒杯,笑道,“大名鼎鼎,多有耳闻。”。
之前还听顾辞说,是年轻一辈中,广元帝想要着着重提拔的人才,也是江郴口中十足不屑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