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阮氏柔婉一笑，“我这丫头，比较爱胡闹，倒是让小王爷见笑了。”
“哪里哪里，荣安县主名满天下，本小王多有耳闻。”
张嬷嬷很快便将茶水沏好，端过来，便闻到一股清香。
这个问道，江清月很熟悉。
“是天山千雪。”她很笃定。
李凌南啧啧：“荣安县主果然见多识广啊，天山千雪这种世间茗茶居然也是一闻就知道。”
阮氏愣了，瞬间放下了刚刚端起来的杯子：“这么名贵的茶，我倒是不敢喝了。”
“夫人别客气。”李凌南将茶杯又朝着阮氏挪了挪，“好东西得人赏识了才叫好东西，县主你说是不是？”
江清月轻轻啜茶不语。
这李凌南，现在看来，还真的很平易近人，并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小王爷架子。
喝茶的时候，一直在讲自己这些年的见闻轶事，江清月才发现，他真的去了不少地方。
“我还以为小王爷一直在淮南。”阮氏笑道，“想不到小王爷居然去了这么多地方。”
“淮南那小破地方有什么意思。”李凌南摆摆手，“最有趣的地方是天下，最令人向往的，是江湖。”
江清月喝茶的手一顿，侧眸看向他：“江湖？”
这个一听起来就豪杰辈出风云突变的词语，和她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了许多。
李凌南拍拍胸脯：“本小王在的地方，皆是江湖。”
微风吹过，扬起了他脸旁的两绺青丝，掩去了他桃花眼眼尾的风情。
茶，被他喝出了酒的架势。仰头端杯，千杯不醉。
他侧脸线条棱角分明，仰头时青丝倾泻，下颌线也流畅有致，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风流俊逸。
喝完一杯，李凌南喟叹一声，又道：“其实吧，我这次是不打算来京城的，我对京城这地方没什么好感。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知道吧？看看最近最得皇上欢心的荣安县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哦？和你想象中一样吗？”江清月敛眸，淡声发问。
“不一样。”李凌南道，“我以为你会和别人一样阿谀奉承我。”
江清月耸肩，哼笑一声。
“但是有趣。”李凌南哥俩好地拍拍江清月的肩膀，“我们是一类人，我们能玩到一块去。”
江清月抬眸：“一类人？”
“是啊，都不喜欢世俗规矩，都不喜欢宗教礼法。”李凌南一副笃定的语气，“从今天你在文官会试现场的表现以及你对燕稷和燕礼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怎么样，本小王没说错吧？”
“倒是没错。”江清月一只胳膊掸在桌子上，撑着脸颊，道，“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和你是一路人。”
“是与不是，以后不就知道了么？”李凌南站起身，一只脚踩在石凳上，胳膊掸着腿，凑近江清月，“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他眼睛眯起，只可见一点儿漆黑的瞳仁，敛去了其中情绪，什么都看不清。
江清月却莫名有种别样的奇异感觉。
说不上来，就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李凌南这个人，说的话别有深意。
看着江清月这么一副蹙眉认真的样子，李凌南倏然笑了起来。
“本小王在听说县主如何博得皇上欢心，如何和燕礼和离的事件之外，还听说，顾辞也对县主青眼有加。”他语调放缓，末尾声调微微一扬，带着些许柔情缱绻，“小月月，本小王好心提醒你，顾辞那人，你最好少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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