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垂眸,淡淡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吧。”
“当初欢公公为县主府选奴才的时候,淑仪郡主便找了奴才来,她说知道奴才爱财,于是说来县主府做事是个肥差,问我想不想要这个机会。我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便答应了,淑仪郡主便说,她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也答应她帮她做事。”
“嗯,你便答应了?”
“是……”刘阔小声嗫喏着,“奴才是被利益熏了心。奴在在宫里受了一辈子的苦,银子都没见过几块儿,如今有了这样的好差事,奴才没法儿拒绝啊!”
江清月一只手撑着下颌,看着他:“你接着说。”
“来了县主府之后,淑仪郡主倒是没找过奴才,直到上次县主旧时的奴仆过来,奴才给他们记档的时候,那琉璃来找了奴才,说她来这里,也是替淑仪郡主办事的,和奴才知会一声,以后也好有个照应。”刘阔接着道,“琉璃没有出过县主府,所以县主房间里那些东西,还是奴才拿回来,让琉璃放入县主房中的。”
江清月眉心微微一动:“那琉璃就对乔淑仪这么忠心耿耿,宁可被打死了也不改口,非得说是我行的巫蛊之术诅咒的乔淑仪?”
“是,主要还是因为,琉璃对县主怀恨在心。”
“怀恨在心?”江清月对于这话,倒是更加不解了,“我什么时候苛待过她不成?”
“奴才曾经在夜里见到过琉璃偷偷烧纸钱,便问她是怎么回事儿。她说那天是她姐姐的冥诞,她姐姐正是被县主给打死的,她要为姐姐报仇。”
江清月觉得自己的脑壳,真是一阵阵发懵。
“她姐姐又是谁?”
江清月不记得自己弄死过谁啊。
“琉璃说,她姐姐本来是在清秋院伺候县主的。那时候县主得了赐封,回府之后便将清秋院中的两个丫鬟好一阵打,还让她们在院中跪了一宿。其中有一人便是琉璃的姐姐,没挺过去,便去了。”
这么一说,江清月倒是想起来了。
她冷冷地勾唇一笑:“这样啊。”
她来到这里的那天,从宫中自证清白以后回到齐王府,的确惩治了清秋院的两个奴婢,并且以她们为例,好好整顿了一下齐王府。
那两个奴婢对上不忠,对以前的江清月屡加欺辱,她气不过,所以打了她们一顿。
只是这后续,她便没再关注了,竟然死了。
关键是那里边,还有一人是琉璃的姐姐?
江清月不禁感慨了一声:“我还真是一直都不知道这个。”
“琉璃那日和奴才说了许多。”刘阔又道,“她说她去清秋院,就是要为姐姐报仇。但是一直都寻不到机会。直到淑仪郡主派人找上了她,她才直到机会来了。所以此次的事情,她才一直都咬定是县主所为不松口,为的就是置县主于死地。”
江清月被关在重华宫的那几天,她倒是也让顾辞去查了那琉璃,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更没查出她在齐王府还有一个姐姐。
可见这姐妹俩,以前在齐王府,并不张扬。
好似是看出了江清月在想什么,刘阔又道:“琉璃还说了,她们姐妹俩在齐王府,一直各自当差,鲜少一起露面,几乎没人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
江清月淡淡点了点头。
刘阔看着江清月,又道:“奴才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此事事关重大,奴才不敢信口开河,还望县主明鉴!”
江清月估计着刘阔,也没那么大胆子敢往乔淑仪身上泼脏水,大概,的确如此。
“你下去吧。”江清月挥了挥手。
刘阔呆住了,下去?这意思是荣安县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放过他了?
他呆呆愣愣地跪在那里,直到听见绣儿的提醒,才赶紧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绣儿也没想到,江清月竟然这么仁慈,不禁问道:“小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