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呢。”卫之函跳到景宁身边,“这顾辞在里边生死未卜的,荣安县主见到他那么虚弱,会不会心疼地眼泪掉下来?说来也是,我还真没见过这荣安县主哭呢。”
别说哭了,他连江清月伤心都没见到过。
那女人冷漠得根本就不像个女人,她没有一般女儿家那种娇娇的情绪。
卫之函越琢磨,越是觉得自己琢磨地有道理:“顾辞追美人,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要是荣安县主心疼他心疼得哭了,说不定顾辞就醒来了呢?”
说到这里,卫之函忽然觉得,四周寂静地有些不正常。
看着景宁,景宁朝她后边疯狂使眼色。
卫之函转身一瞧,吓得直接连退几步靠在了墙上。
他正在思考“哭没哭”的女人,正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荣……荣安县主?”卫之函磕磕绊绊,“您……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出来我在里边干嘛?”江清月反问,“顾辞也没醒。”
卫之函吞了吞口水,想着这不对啊。
他幻想中的,江清月进去之后,见到顾辞那副惨不拉几的样子,应该痛哭流涕,然后趴在顾辞身上撕心裂肺地大喊“顾辞你快点醒来不然我也不活了”之类的话,起码得哭一个时辰。
但是这……一刻钟够了吗?
怎么她还是能理智成这样呢?
“县主衣裙都湿透了,过来烤烤吧。”
听到玉琤的话,江清月走了过去,在火堆旁坐下。
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她因为低温而泛红的脸颊,更显得她一双眼睛亮入如繁星。
片刻,才听她问:“他是为了救我,所以才这样的?”
“嗯。”玉琤没有隐瞒,“他身上有寒毒,你应当知晓。救你的时候他寒毒发作,本身就凶险万分,不过他还是以你为先,所以这次才伤了本元。”
“本元?”
“我们浮生山之人修习的时候,会饮用以千种药材喂养的蛇蝎之血,天长日久,和我们自身骨血融合在一起,称为本元。”玉琤给江清月解释,然后附加了一句,“所以我们浮生山的人,寿命很长。”
江清月盯着他:“你们浮生山?”
“嗯,要是论辈分的话,我是顾辞的师叔。”
江清月嘴角抽了抽:“好年轻的师叔。”
玉琤笑了起来:“师兄算出顾辞有一大劫,所以派我出山相救。”
他口中的师兄,看来就是顾辞的师傅,浮生老祖了。
江清月这下是真的对这位浮生老祖好奇了,他真的通古晓今,什么都算得出来?
然后玉琤摇了摇头,喟然叹息了一声:“果然啊。”
江清月有些不解:“什么?”
“师兄之前就说过,顾辞命中两忌,一为忠,一为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江清月抿唇,联想到他方才说的那句“本身危险万分,却依然以你为先”,突然觉得心底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什么触碰了一下,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现了出来。
“那按照玉公子所言,顾辞不能尽忠?”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顾辞当乱臣贼子才行吗?
玉琤却摇了摇头,讳莫如深:“具体我不清楚。等他醒来,你去问他便是。”
江清月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那顾辞……现在我能帮他做什么吗?”
玉琤摇头:“除了等,没人能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