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贺眨眨眼,困惑不解:“啊?你要去和谁告别?”
“一个朋友。”江清月说罢,直接站起了身。
她去马厩里找到了流光,直接牵了出来,朝着玉琤上次带她的去的地方疾驰而去。
玉琤的马车比较慢,所以上次用了五个时辰。流光脚程快,到达那里的时间,也只是用了一半而已。
到了之后,已经是深夜,而且玉琤所说的七七四十九日,也刚好便是今日。
和前些日子来的时候,场景没什么不同。
但是气氛,却是天壤之别。
那几个人,也没有前些天见到的活泼好动了,每个人都萎靡不堪,和霜打的茄子没什么两样。
卫之函一见到她,也没有向上次一样蹦过来,而是哑着嗓子问:“县主,你怎么过来了?”
“顾辞还没醒么?”她问。
卫之函深吸一口气,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江清月走到一边,玉琤正在哪里烤火。
“县主今日过来,可是要回京了?”玉琤问。
江清月点头:“明天早上就走了。”
“也该回去了。”玉琤颔首,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轻笑,随后烟云消散一般很快敛去,化成一抹轻愁,“只是他不能陪着你一起回去了。”
江清月心里忽然抽了一下,有些难受。
“你上次说,他最好的情况是在四十九日醒来。如若不能,会如何?”
“无法醒来的可能性,会大一些。”玉琤如实相告。
江清月抿唇,眨了眨眼:“是我害了他。”
“和你无关,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玉琤挪了挪轮椅的轮子,更加朝着火堆靠近了些许,“他不会后悔的。”
江清月没有说话。
空旷的山洞内,一旦沉寂下来,便是难言的寂静,都让人觉得心下森森发寒。
玉琤温和的语调,打破了这一方寂静:“你若是想帮他做什么的话……”
江清月抬头看向他。
玉琤和她的眼神交于一处,都带着摄人心魄的亮度:“你就帮他做那件事。”
“什么事?”
“他一直想做什么,你应当知晓。”玉琤没有明说。
江清月眨了眨眼:“我知道了。”
玉琤勾唇微笑:“那县主,可是要帮他?”
这句话随后勾出的,便是万千回忆。
顾辞帮过她的片段在她脑海中闪过,然后是燕礼对她的屡次加害,最后定格在了她那天见到的,顾辞玉般颜色的脸上。
她了解顾辞,知道他最想做的,是将燕礼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让他永远没有称帝的可能。
虽然顾辞还没有告诉他他和燕礼之间的怨恨纠葛到底是什么,但是必然是极其丑恶不堪的事实。
否则顾辞不会有这么大的恨意。
然后她郑重点头:“好。”
“若是他知道,也会欣慰。”玉琤道,“有劳你了。”